“自然。”
姜容婵说完,慢慢琢磨这稀奇的疑问,眼睛猛地睁大。
荒唐!祝久怎会往旁的地方想?
“依臣看,陛下未必是。”
轻飘飘一句话,如炸雷丢在耳畔。
姜容婵呼吸急促,抬手指着祝久,半晌挤出话:“这是未央宫,你可知污蔑天子是何罪过?”
“臣只是不愿隐瞒殿下。”
眼前人太笃定,姜容婵眼前阵阵发白,“你可有证据?”
“并无,陛下乃天子,心思莫测,岂会令微臣拿到把柄。”
昨夜急雨,宫道旁留下个水坑,美人踱步至一旁俯身,顾影自怜般盯着倒映的艳丽眉目。
他朱唇轻启,极为唾弃似的冷笑,“男人动那种龌龊心思,臣一眼便能看出来。”
姜容婵闭上眼,“我不信。”
祝久素来厌恶陛下,自然将他处处往坏想,姜云翊自幼受大儒教导,浸于诗书礼乐十余年。
纵使践祚后清洗朝堂时太酷烈,可总归轻徭薄赋,待近臣温和,隐约可见当年模样。
年幼的太子信誓旦旦:“阿姐,我当为尧舜那般圣明天子。”
尧舜岂会行有悖人伦之事,哪怕茹毛饮血的北漠胡人,也不会与姊妹淫乐。
姜容婵心口跳得飞快,四肢百骸重暖和起来,明知无法说服祝久这犟驴,却仍无力道:“不会的,你想错了。”
“臣亦希望自己猜错。”
祝久没继续坚持己见,而是深叹口气,转身离去。
他远去后,锦帛却仍绕在姜容婵脖颈,一圈圈缠着,如同方才诡异至极的话,莫名勒得喉咙发紧。
甚而回昭阳殿的路上,姜容婵也难以遏制地反复想起祝久所言。
殿内暖香甜腻,她重又坐在皇帝身边,抬眸安静打量他眉眼。
眼眸无半点色欲,幽静瞳仁犹如寒潭清澈,瞧不出一丝龌龊。
“阿姐,我脸上可是有东西?”
少年嗓音清越,身子往后倚着矮几,招手示意宫人:“阿姐不说,我便要叫他们取铜镜来了。”
“陛下脸上并无浊物,是我看岔了眼。”
姜容婵脸颊发烫,连忙喝口茶掩饰古怪神情,真是糊涂了,竟被几句疯话搅乱心神,怎能把眼前帝王想成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