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君心思不深,他只是不善言辞而已。”
先帝笑了几声,“你同太子情谊甚笃,自然向着他。”
姜容婵急得在椒房殿终日踱步,闭门不出,却忽然听宫人议论齐王心悦她已久。
“齐王一年后就藩,我们殿下还没有开窍,把他急得整日在宫道边傻等,哈哈像呆头鹅。”
姜容婵紧抿着唇听完,而后与齐王兄越走越近,连先帝都听闻此事,问她:“依你看,齐王与太子,孰优孰劣。”
“齐王。”
先帝闭眼,悠悠叹息:“你与太子多年情谊,竟比不过齐王月余,可见齐王擅长蛊惑人心,不似表面无欲无求。”
姜容婵心底长舒口气,在齐王就藩后与他慢慢疏远,他明白什么,不再寄信。
再相见,便是先帝驾临行宫,召诸王归京贺寿,她见齐王一家和睦,曾经利用他情意的愧疚终于消减许多。
然后……便是宫变那夜。
隔着殿门,齐王兄高声喊道:“我何罪之有!”
“太子,你残害手足,他年史书青笔,必要记你暴虐无道。”
浓重腥气透过门扉,有人用头拼命撞着殿门,声音嘶哑。
“阿婵,阿婵,我妻刚有身孕,我求你保她一命——”
姜云翊捂住她耳朵,命人把渗进殿内的血迹清理干净。
齐王死后,他妻子一根白绫自缢。
整整四年,一千多个长夜,姜容婵总会梦见齐王兄满头满脸的鲜血。
“阿婵,你害了我。”
齐王兄像索命的厉鬼,一遍遍质问她。
姜容婵闭上眼,仿佛能闻见血气。
宫变前一夜,她都以为,姜云翊不至于半点情分都不念。
她想错了,她对不住齐王兄,她有私心。
诸王只是她名义上的兄弟,只有山君是她的亲人。
云苓刚送走太医,回来便见殿下发怔,似是忘记今日要出门。
“殿下,方才奴婢已令仆役套车,等会还要去大长公主府。”
姜容婵想起来,她推了那么多帖子,唯独应下寿安大长公主的邀约。
没办法,这是皇帝的姑母,亦是她长辈。
皇帝说要给她择婿,所有人都心思活泛起来,想推荐自己看中的人,寿安恐怕也不例外。
去相看一眼,倒也没什么。
为着见长辈,姜容婵今日打扮端庄,比寻常显得隆重许多,一见便知颇为重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