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如此,她的心依然蠢蠢欲动。
有秦静风相伴,明愿工作结束得很快,今日久违不需要加班。她把完成品发出去,关闭电脑,和母亲说了不回去吃饭。
至于要和谁出去?当然是学姐!她还欠着自己整整两顿饭呢!别想跑!
等会见了面,明愿要好好倾诉一下她最近的焦虑和落寞,她无法融入集体的难过,以及对工作生活的厌倦。
她感觉自己进入了某种瓶颈期,一种叫做二十四岁的病症,难以痊愈。
也许是因为学姐表现的太正常,她已经忘记,作为一个想要拯救别人的人,她应该充当的是一位倾听者,而非倾诉者。
把包甩到背后,明愿正打算出门,被领导半路截住:“你干啥去?”
明愿抬下巴:“我下班啊。”
领导道:“你工作做完了吗?”
明愿莫名其妙:“我不是发了吗?”
“新工作也做完了吗?”
明愿一愣:“什么新工作。”她想到了早晨收到的文档,用手机点开看,新任务的分配里居然有自己的名字。
“我没决定接这个吧,而且我老项目刚弄完,至于安排那么密集?又不给我加工资。”明愿不满,憋着火气咬牙。
领导理直气壮,仿佛一堵比设定了程序的同事们还要坚固的墙壁。
“别人都是这样做的啊,人家能做怎么就你做不了,而且这才几点,到了下班时间就要下班吗?那么年轻不知道拼搏,到了老了就拼不动了,那个时候你怎么办?你啊。。。”
最令人烦躁的滔滔不绝之语钻进耳朵,明愿一点就着,脸色逐渐变黑。
她今天还在想,为什么同龄人都逐渐过上相似的生活了,她只考虑到了和自己一样的人,差点忽略了,还有一些人是不一样的。
这个在她面前喋喋不休的领导,不就是另一种吗?
有一批人按照程序生活,就有一批人在编写这种生活,并设置为最优解。他们的确游离于基础规则之外,背靠大树,站在高处,享受偷来的权力。
他们的不确定,是因为某一些人的人生已经被确定。
明愿觉得窒息。
母亲告诉她,其实她现在的生活,已经比大多数人幸福了,虽然没有明说,但大概意思,就是让她要知足。
明愿不是什么被宠坏的孩子,她很知足,也很满意现在拥有的一切,她只是有些弄不懂。
没有加班费为什么要义务加班喔,如果不是下班时间都被占完了,她也不会总是深夜回家,得不到充足的休息,陷入在上午缺失工作状态的恶性循环。
凭什么开会就可以理直气壮把人留下啊,每次会上都要说那么多废话,谁爱听?怎么都在听?还要做笔记啊?
工作内容为什么越来越多了?你说这是关键时刻,什么时候不是关键时刻,难道我的关键就不是关键了吗?
喝酒也是工作的一环吗?如果重要到影响前程,怎么上学的时候没人教他们呢?默认的规则?谁在设定这种规则?
谈恋爱就一定要黏黏糊糊吗?真的只需要合适就可以结婚吗?
人生的十分之一是十年,二十到三十的这十分之一里,为何需要这般繁忙?要完成“确立人生目标”,“择良人结婚”,“生孩子”等等,那么多事,否则就是来不及。怎么,往后都不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