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澜并不知道周四身上还装了糖果,他都没想到这一点。
在他们身后,是一个公告栏,里面贴着孩子的照片,江听澜随意扫了一眼,就看到了一张被涂黑的照片。
他走了过去,看到照片底下写着两个字:周四。
“照片涂黑就不能被收养了哦。”一个稚拙的声音传来,江听澜回过头,看到了一个吃着糖的小女孩。
江听澜摸摸她的头,问:“你知道这是谁涂的吗?”
小女孩摇头。
“我涂的。”周四的声音。
小女孩跑走了。
江听澜看着周四,“为什么要涂?”
“她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周四道。
江听澜想起了小女孩的话,道:“那你为什么不想被收养?”
“那里都一样。”周四的声音听不出悲喜。
江听澜心里莫名感到不是滋味,他突然想到了那些停留在床栏上的刻痕,刹那间,江听澜想到了一种可能:有人拿着刀子威胁周四。
江听澜的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画面,最深刻的一副画面里,一个单薄的小男孩,一直用凶狠做自己的面具,但是架不住更大的孩子对他产生了兴趣,来到他的床边,用刀子胁迫他。
趁着李老师去宿管处还钥匙,江听澜问周四:“你被那些‘别人’威胁着做了很多不愿意做的事?”
“不。”周四道,“他们来找我的时候,我会和他们打架。”
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如果你是觉得我放火烧办公室是受到了别人的威胁,不得已为之,那你想错了。”
“周四。”江听澜叫住周四,“我从来都很信任你,这件事,一定有其他隐情,但是你要告诉我。”
周四的眼睛微眯,似乎是在审视,忽然,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类似笑容的表情,可这表情因为那双沉如深潭的眼眸,又显得十分复杂,甚至像是一次轻嘲。
周四的眉心不自觉的蹙起。
“我干过的坏事很多,烧房子只是其中之一,很小的时候,我就学会往我们老师的床上丢死老鼠了,我经常往街上跑,和那些混子待在一起,我还经常和别人打架,无论是在街上还是在学校。。。。。。”
“周四。”江听澜忽然叫停了他,指尖轻轻划过周四脸上那道未愈的伤痕,“你从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受伤了,是吗?”
江听澜的关注点成功让周四无法再数说自己的“坏”。
他别过头,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再次不说话了。
“魏先生,抱歉,我来了。”李老师的声音传来,江听澜冲她微笑,表示谅解,随后,他问:“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去校舍吧。”李老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