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柔被他笑得直冒鸡皮疙瘩,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江铣,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江铣说他没想过要娶长孙镜?可江府那日的喜事又是怎么回事?她脑子里满是浆糊,或许江铣说的是真的,又或许他只是在骗她?可事到如今,身家性命都被他握在手里,江铣骗她还有什么意义。
也是在这一刻,孟柔突然惊觉,她其实从没有真正看清过江铣。毕竟她认识的只是江五。
而那个江五,原本就不曾存在过。
手掌的温度透过衣物传递到腰上仍是炽热,孟柔被烫得想要缩回身,可再往前便是江铣的怀抱,她根本无处可逃。
时至今日她仍是不明白,江铣为什么能够一边嫌弃她卑贱,一边却又无所顾忌地与她
耳鬓厮磨,好得就像一个人。她突然想到楚鹤曾说过的那句话。
食色性也。
她原本不大懂得这句话的含义,此刻却隐隐约约有些明白。或许江铣对她,也是“食色性也”。
而落在她腰上的那只手,也确实熟练又轻巧地勾起她的衣带。
一瞬间,巨大的绝望与委屈裹挟住孟柔,可随后那绝望中又生出些许新的希望来。
孟柔没有躲避,顺从地任由那只手拆去衣带,剥开衣衫,露出纤细锁骨与带着伤的肩膀,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这副身体究竟有什么可取之处,可是此刻,她该庆幸自己还有一点可用之处。
她如同幼鸟一般垂下脆弱脖颈,忍住所有屈辱与愤恨,轻声问:“我将五郎伺候好了,能不能让医工也去替他看看伤?”
江铣动作一顿,缓缓放下才刚拿起的药瓶。
“为了他,你当真什么都做得出来。”
人好生生地抱在怀里,失而复得,江铣原本应该高兴,可孟柔的所有作为,却一次又一次地在他心上扎刀,又一次次地强迫他想起那些不该想起的事。
他原本都快忘记了。忘记她是如何给他下药,如何将别的女人塞到他床上,也快忘记她临行前,是如何虚与委蛇,用身体取悦他。
他原本以为那是相濡以沫,可在孟柔眼里,这不过是欺骗他的又一个手段。
她这样欺辱他。
她这样羞辱她自己,羞辱他。
或许是伤心到了极致,反倒已经习惯了,江铣想,他或许会渐渐习惯这个口是心非,这个狠心的,恶毒的阿孟。他拨开瓶口的塞子,仔仔细细地给孟柔上药,替她处理为其他男人留下的伤口。
没有关系。
江铣束起她的衣襟,系好腰带,又像从前一样替她梳拢头发,重新绾好散乱的发髻,戴上发簪。
孟柔一言未发,只是战战兢兢,抖如筛糠。
但他们都会习惯的。
江铣将她收拾好后又抱回怀里,轻轻在她额角落下一吻。
他们都会习惯新的彼此,他们有的是时间。
他绝不会再让孟柔离开他。
第64章第64章剪飞羽
本以为在驿站只是停留一晚稍作修整,但次日一早,车队却并未出发,而是在驿站停留下来。
这一停,就停了好几日。
这对孟柔来说其实是件好事,一来马车门窗都上了钉,人被装在里头,就像个货物一样不见天日,又憋闷又可怕;二来这样一停,去往长安的日子也就能延后些。孟柔宁愿就这样在驿站里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