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几步再看,确乎是很俊俏的一位郎君。
大秦有摄盛的传统,便是平头百姓在成婚时也能逾越礼制穿红着紫,自然,江铣原本就是四品朝官,着红衣于他而言是应分的。
江铣又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什么问题,挂上鱼服袋便要出门了。
“阿孟,”临行前,他交代道,“今日外头乱糟糟的,什么人都有,你……你就不要出门了。在家等我回来,嗯?”
孟柔点点头,江铣摸了摸她面颊便要走,却被她拉住。
“五郎,今日你办喜事,怕是要喝很多酒吧。”孟柔托起桌案上的托盘,“刚才你穿衣裳时,我便去后厨做了碗解酒汤,你先喝了这个垫垫肚子,免得在外头喝酒喝伤了。”
江铣挑眉:“怎么想到要做这个。”
孟柔嗔怪地看他一眼:“自从上了长安,你隔三差五便要同人喝酒,我可不得学着给你做?”
江铣笑了笑,盯着那碗褐色的,滤去了残渣的汤药。
“喝呀。”孟柔道,“我今早特地给你做的,想着你空腹喝酒总会伤胃,先喝点解酒汤,今日便不会难受了。”
江铣欲言又止。
孟柔这几日都泡在后厨,说是要为他的长命面练手,实则把握不好火候也把握不好食材,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来,他玩笑着作势要尝,都被孟柔给挡了回来,说是做的不好,不肯让他试。
而他原本也没想真试,毕竟他一日三餐都在公廨用,就连茶酒也只肯在外头用,在这院里,他不肯信其他人。
他只相信孟柔。
既然孟柔肯让他尝这碗解酒汤,她必然很有把握了。
江铣犹豫一会儿,终究是牵了牵嘴角,举起碗一饮而尽。
孟柔道:“好不好喝?”
盐巴不要钱似的,咸的发苦,也不知这东西哪里解酒。
顶着孟柔期待的眼神,江铣把苦笑憋在心里头,点头道:“很好。”
他摸了摸她的脸颊,转身便出门去了。
孟柔目送着他远去,转过身,方才还站在墙根处的傲霜已然不见人影,再看珊瑚同砗磲,两双眼睛俱是紧紧盯着她。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孟柔一笑,转身回了西厢房。
两个婢女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不安。
一切的一切都很正常,五郎走了,孟娘子也安安分分地待在房里,可为什么,她们心里这样不安呢?
半个时辰后,意外果然发生了,东院的菩提嬷嬷急急忙忙赶过来,说是要找孟娘子。
底下的小侍女不敢拦她,连忙叫出珊瑚,珊瑚匆匆赶来挡在厢房前。
“嬷嬷是有什么要事,不如等五郎回来再说?”
菩提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咱们娘子娘家来了人,送来件极漂亮的香云纱衣,想让孟娘子跟着去试一试衣裳。那人说这衣裳抢手的很,若是咱们娘子不留,便要再去给旁人,咱们娘子可不得赶紧让孟娘子上身试一试。”
青天白日的试什么衣裳?珊瑚越发不敢让她过去。
身后孟柔却开了门。
“是戴娘子让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