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无知是福。
江铣柔声问她:“到午时了,阿孟饿不饿?”
孟柔朝食吃得多,一早上又没怎么动弹,其实并不怎么饿,但她很想和江五一起用饭,就点点头。
江铣爱极她这乖顺样子,怜惜地吻了吻她面颊,让仆婢们摆饭。
门被推开,侍女们捧着漱盂、铜盆、巾帕等事物进来,孟柔见有旁人就想起身,可腰上大手一用力,又被江五按回腿上,她臊得不行,用胳膊肘连推他胸膛,可江五只是望着她笑。
又嬉闹一阵,才净手漱口跽坐案前。
按规矩原该分案,但在自己院子里不必拘束,况且人也不多,就并案共食,省得麻烦,也不必叫人布菜,数个人围在身后,袖子飘来飘去,不知是伺候还是监视。
把婢女们都打发出去,两人隔食案对坐。厨司手艺不错,白鱼脍、酒骨糟、驼峰炙,全都斫得薄如蝶翼,蒸羊肉上撒着细细的胡椒面,闻之辛香扑鼻,再有黄澄澄的粟饭,绿油油的菠薐菜,雪白的酥酪山……都是安宁县里根本见不着的。
这是偏院的定例,江铣早用惯,并不觉得有什么,下值时又已在公厨用过饭,只随便喝了几口白水。孟柔却新奇得看不过来,原还说不饿,真坐到案前,还是没忍住动筷。
吃过饭,撤下食案,点上香炉打开窗,让清风冲散杂气,侍女们又捧上净口的青茶,擦手脸的热帕子。
收拾停当,江铣揽着孟柔起身。
问她:“吃饱了?”
孟柔点头,江铣却不信,摸摸她圆滚滚的肚腹,评判一番,才煞有介事点点头。
又道:“我还尚饿着。”
孟柔正被他闹得害羞,直往外间看,听他这么说疑惑道:“你刚才怎么不用饭?是不合你胃口么?”
江铣点点头,又摇摇头。
“猩猩之唇,獾獾之炙,不过寻常而已。”凑近了低声道,“某之辘辘,唯有娘子可解啊。”
“你……”孟柔瞪他,“这是大白日!”
可人已经被他打横抱起,直往内室去。
珊瑚和砗磲正端着铜盆和巾帕出门,跨过门槛时听见些声响,对视一眼,俱都红了脸,匆匆忙腾开手把门掩上,长舒一口气。
正要回房歇息,小丫头来报,说是岑嬷嬷来了。
主家在屋里厮混,两个侍女只能硬着头皮出院去迎。
“岑嬷嬷好。”二人行礼,砗磲嘴快多问了一句,“不知嬷嬷有何贵干?”
岑嬷嬷是替大夫人送赏来的:“今日孟娘子去主院见夫人,走得急了,连夫人赐下的物件都没拿上,便少不得多跑这一趟。”
砗磲支支吾吾看珊瑚,珊瑚硬着头皮行礼:“劳烦嬷嬷,奴等代娘子谢过夫人赏。”
说着就要上前接过东西,被岑嬷嬷伸手拦住。
“除开赏赐,夫人还有两句话要嘱咐孟娘子,不是老奴托大,这话极重要,除孟娘子外谁也听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