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五从前在安宁县时就这样,好不容易才治好的一双腿,他却从不珍惜着用,冬日浸冷水夏日扛重物,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真折腾疼了又咬着牙不肯示弱,只生生忍过去。
也不知道这几个月他腿伤有没有复发,孟柔是真着急了:“你快放我下来!”
江五不但没松手,还乐悠悠地看着她,她越是着急,他脸上笑意便越深,仿佛看她挣扎是个极有趣的乐子,孟柔顾忌着他的腿伤不敢动作太过,看清他正要往床边去,又忙拍他肩膀:“我、我没洗呢。”
江铣停步,看向她。
当了三年的夫妻,只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孟柔脸皮薄,脖颈和耳根早就红成一片,江铣原只想逗弄她,掌心抚着纤细柔韧的腰,望着那点绯红,眸光便深了些。
“你要洗什么?”
江铣凑过去同她咬耳朵,惹得那点红蔓延得更广,眼看她真是臊得不行了,才笑着退开,侧身向外头问:“热水备好没有?”
孟柔正糊涂着,听见有女声隔着门应道:“回五郎,已经备下了,是现在就要用吗?”
她这才知道,刚才侍女们点上灯后竟然没走,一直候在门外。
方才的打闹也不知道被人听去多少,孟柔又惊又羞,看江五闷笑的模样,分明是故意的。
俏脸顿时涨得通红:“江五!”
压低的声音没有任何威慑力,反倒让人越发心痒。
“不是没洗吗?”江铣哈哈大笑:“那就一起吧。”
也不管她挣扎,就这样抱着人往净室去。
……
孟柔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感觉就像才刚闭上眼,外头天就大亮了。
浑身就像被车碾过似的,又酸又疼,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涨,她懒懒地瘫软在床上,望着赭色承尘,一时分不清身在何处。
手臂蹭了蹭被褥,家里布衾早就浆洗得发硬,一直没顾得上更换,手上触感却比簇新的还要柔滑,不像是葛布,倒像是……
她心跳突地一滞,猛然起身拉开帘帐。
“江五!”
江铣正站在床前整理袖口,闻声便蹙起眉,回头看见她气喘吁吁,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料想她当是做了什么噩梦,目光变得柔软。
他抬手让婢女们退出去,坐回床边,捏了捏孟柔的脸:“没大没小的,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我刚才……”
孟柔怔怔看着他,在安宁县时,她便总梦见江五平安回家了,梦醒才知道是假的。
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两人已经团聚,再说这些反倒像抱怨。
孟柔喘匀气,皱眉拍下他的手。
“你连自己衣裳都不会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