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哥哥没有反应,她大胆了些,小手来回晃荡,步子一蹦一跳。
正自得其乐的时候,颜彻反握住了她,绕过身子把她拉到自己身侧。
夜色中,他侧首面向她,高挺的鼻梁投下淡淡阴影,说不出的俊逸。
令颐抬起脸,目光盈盈:“哥哥?”
她以为自己闹得太过,哥哥在制止她。
却听他道:“给你从江南带的礼物已经让赵管家送回府上了,回家就能见到,你应该会喜欢。”
令颐水晶般的眼眸闪出光来,抱住他手臂:“哥哥最好了!”
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悠长。
同文馆外,颜府管事赵福忠和车夫已驾着华盖雕漆马车等候多时。
马车一动就晃,颜彻牵着她稳稳踏入。
“小心脚下。”
“嗯好~”
颜彻拿了件薄毯铺到她身上,车厢内四处包着软垫,是为了让令颐坐着更舒服。
车粼粼向前。
此时已是亥时,街上商贩都收了摊子。
车厢内,兄妹俩一路聊着大半年京城的趣事。
多是令颐在说,颜彻含笑倾听。
令颐一遇到哥哥就有说不完的话,连墙角开了一只小花都想给哥哥分享。
小姑娘说着说着,瞥见哥哥腰间质地上乘的羊脂玉佩。
玉佩坠着带珠子的流苏,丝丝缕缕甚是齐整。
她不由想起白天的一幕,声音忽地低沉下去。
颜彻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问她:“怎么了?”
令颐摇了摇脑袋:“没什么。”
她是想起,在彬江那几年。
那时候,每到除夕那几日她便拉着浔之哥哥去河边逛灯会。
芳菲姑姑总怕她冷,会给她套上厚厚的大红棉袍,把她乌黑柔顺的长发团成小巧可爱的发髻,年画娃娃似的。
没有马车,她走几步便耍赖要哥哥抱她。
依偎在他怀里,摘下一颗冰糖果子喂到他嘴边,甜甜地说:“哥哥吃。”
再回想今年,只有她一人守岁,一人点的花灯,一人贴的桃符。
她垂下脑袋,整个人像一朵打蔫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