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泪眼汪汪,委屈道:“哥哥……”
“忍一忍。”
他不动声色从袖中摸出油纸包,展开是几颗蜜渍梅子。
令颐两眼放光伸手去抓,却被他轻轻拍开:“先上完药。”
……
这么相处了几日,令颐觉得这个哥哥非常会照顾人。
白日里,两人温馨相处,暮色四合,他就在她房中点一盏青瓷灯,就着昏黄灯火读书。
读到有趣处,会轻声念与她听。
“妹妹的先生平常都教什么书?”
某夜,他忽然问道,手指轻轻摩挲着书页边缘。
灯影在他眉骨处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将那双平静的眼睛映得格外温柔。
令颐晃着脑袋想了想。
“《千字文》《幼学琼林》,有时来了兴致,先生还会教《史记》,朱子的《童蒙须知》……”
颜彻道:“《史记》太深,《童蒙须知》又太板,都不适合你的心性。”
于是,他便寻来几本《幼学琼林》,教与她听。
“学到哪一篇了?”
“《科第》。”令颐如实回答。
颜彻指尖翻动至那一页:“鹿鸣宴,款文榜之贤;鹰扬宴,待武科之士……”
他轻笑:“倒是应景。”
“妹妹可知何为折桂?”
年轻郎君问着,声音里带着几分考校的意味。
令颐摇头,颜彻便顺势讲起蟾宫折桂的典故。
“传说,月宫有一棵桂树……”
年轻郎君的声音渐渐低柔下来。
不是像夫子那样掉书袋,而是将晦涩的文字换成通俗易懂的话。
令颐拍手笑道,绽开颊边两个梨涡:“哥哥比我夫子教的好多了,若哥哥教书,一定有人抢着听哥哥讲学!”
“不像令颐的教书先生,每次念文章砸得令颐一个头两个大。”
她向来不吝于对别人的赞美,她喜欢让身边人都开心。
颜彻抿唇微笑:“你心思细腻,凡事一点即通,是个不错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