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蹀躞带已经解开了。方才明明被她弄成了死扣,他是如何单手解开的?她诧异地看了平西侯一眼。
程玄川没有解释:“上药吧。”
苏婉清连忙将蹀躞带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等到她回头看时,平西侯不仅将玄色的外衣脱去,也将里衣褪去了,上身赤裸着。
苏婉清的脸又是一红,下意识挪开目光,转过身去。
见她如此反应,程玄川道:“夫人出去吧,让长风进来。”
刚刚明明两人之间的氛围挺好的,可不知为何,程玄川似乎突然转了态度,不知她哪句话说错了。
他们二人已经成亲三年,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不知多少次同榻而眠。她虽丢了三年的记忆,但不代表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平西侯是为了救她而受伤的,她怎么能连换药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呢?
苏婉清努力平复心情,再转身时脸色已经恢复平静。
“不用麻烦长风,我可以的。”
说着,她示意平西侯坐下,为他解开了纱布。
解开后才发现平西侯的伤势远比他自己说的还要重,江太医并没有说谎。
“没想到侯爷竟伤得如此重。”
程玄川:“小伤,将养几日就好了。”
除了这一道新伤,他背上还有无数的伤口,有些看上去像刀伤,有些像是箭伤。她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那些旧伤。
程玄川身子瞬间紧绷起来。
苏婉清:“这是在战场上受的伤吗?”
程玄川:“嗯。”
苏婉清哽咽道:“这些伤……很疼吧?”
世人皆说他无所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却鲜少有人在意他受的伤。这是第一次有人问他伤口疼不疼。程玄川听出来苏婉清情绪不对,想到那日她为他包扎时哭得泣不成声的样子,他有些后悔同意她上药了。
他抬手握住了苏婉清的手,道:“不疼,伤口早就好了,夫人上药吧。”
苏婉清吸了吸鼻子:“嗯。”
这是苏婉清第二次为人上药,但她没了上次的记忆,所以在她的记忆里这是第一次。她这一次的手法和上一次如出一辙。
程玄川低头看了看胸前的纱布,这纱布包得和上次一样丑陋。
所以,一个人即便是失忆了,她的性子和行为也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和三日前一样,她会哭只是因为他身上的伤是因为救她才有的,并非因为别的。
程玄川眼眸微垂,穿上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