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好说话,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我分明是见你快松口了才与季公子说的!”
当真还是孩子。
季向庭看着眼前一会功夫便吵起嘴来的两人不由失笑。
“放心,真到那时候,来去皆由你们决定。”
一股血气顺着吐露的字句往上涌,浑身经脉刺痛不已,季向庭面不改色地将谎言成倍的反噬忍下,取了三只小碗来,在两人的手腕上割划了一道。
李元意看着滚滚而出的鲜血,有些发愁地皱起眉:“实不相瞒,这蛊毒我们暗中也找过一些卷轴,只是只言片语中皆是无解,这寻常的解毒之法怕是无用。”
季向庭讽笑一下,泛着寒光的刀刃对准自己,干脆利落地便往心口扎,刀尖顿时被一片血色浸染。
庭院中响起一声惊呼,李元意惊骇地瞪大双眼,下意识便要去捂那血流不止的伤口。
“季公子!你这是……”
少年正冒血的手腕甫一靠近季向庭,李元意便觉胸口骤然一疼,一阵鼓噪之意自心脏升起,衣衫间便隆起一块,不住地朝正汩汩冒血的伤口蠕动。
李元意疼得整张脸都皱起来,看着这怪异景象正欲抽回手,却又被季向庭钳住手腕,直到那蛊虫自伤口爬出,挣扎着挤入季向庭心口,那磨人的痛感才渐渐消散。
“引心蛊无解,却能转移,再过三日,你便能安然无恙。”
主殿之内,闭目调息的应寄枝陡然睁开眼,下一刻木门豁然洞开,若非禁制未解,怕是要惹来应家子弟张望不已。
李元意眼睁睁看着那模样丑陋的蛊虫噬咬着季向庭胸口尚未愈合的伤处,整个人感同身受地一颤,还未张口制止,便见对方已干脆利落地将江潮的蛊虫也如法炮制。
狸奴被血腥气惊醒,竖起耳朵浑身炸了毛,冲着伤口低吼了声,被季向庭好笑地拍了拍脊背。
还知道护主了。
少年难得磕巴了一下,随即便猛然站起身:“季公子!我、我去给您找医官!”
季向庭一把将人按下来:“你这是要让应府上下都来我院中,看我触犯应家家规啊。”
被季向庭这么一提醒,李元意这才有些回过神来,瞥了一眼季向庭有些狰狞的伤口,皱紧眉头,看着对方含笑的唇角。
曾经被种下蛊毒时那让人生不如死的痛楚仍记忆犹新,如今季公子将其强行剥离,想来所受折磨当是千百倍不止。
如此竟也能笑得出来?
江潮瞧着这如同酷刑般的场景同样牙酸,默默从怀中拿出伤药来搁在桌上,极为别扭地开口道:“你这般若是被家主瞧见了,可真是百口莫辩。”
季向庭满不在意地挑了挑眉,拿着药瓶一掂便知道这药金贵,随手撒在伤口上,不过片刻便止了血。
他似是察觉到什么,朝天边看了一眼,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便将人推了出去。
“一月后我回来还有场硬仗要打,这些天家主不在,好好玩。早点回去,别撞见人了。”
两人在门口对视一眼,自然明白季向庭的言外之意,运起灵力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季向庭叹笑一声轻抽了口气,将哈气的狸奴抱在怀里顺毛,小东西踩了踩人,便泄了气窝在腿上,耷拉着耳朵不肯动弹。
身上的疼劲还没过去,季向庭顶了顶犬牙有些走神,不由想起上辈子的事。
彼时他忙得脚不沾地,白天待在应寄枝身边见缝插针地学些本事提升修为,晚上还得夜探应府找些合格的苗子,拐来给应长阑找找麻烦。
他年岁尚轻,心里装下的天地不多,只是想让应长阑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