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弟子忍不住又瞧了眼,仿佛能窥见床笫之上的三分热度,不敢再猜,做贼心虚地快步离去。
家主可真是……
季向庭慢悠悠地走在回廊上,在众人微妙的注视下恰到好处地红了耳根,一边装模作样地羞怯一边又不着痕迹地让人仔细瞧了个清楚,才径直朝书房走去。
书房处没有守卫看守,整座宫殿皆设着层层禁制,一点声响也漏不出来,外人若是擅闯,更是在自寻死路,季向庭却如过无人之境般拾阶而上,将一众窃窃私语抛在脑后。
“嘶,家主连书房都让这男宠进了?”
“你可不知道,这男宠对家主情根深种,一路上不知替人家挡了多少明枪暗箭,才得家主宠幸。”
“这蓬莱岛如此凶险,家主看上去却是毫发无损,真是奇也怪哉。”
“嘘,家主有事哪是你能瞧见的?眼下应家内忧外患不断,应寄枝再倒,那可当真是大祸临头了!”
书房之内,立于应寄枝两侧的夜哭与岁安齐齐抬头,看着来人恭敬一礼。
自蓬莱岛后,即便夜哭再如何迟钝,也明白这位男宠在应寄枝心底的分量,以及他深不可测的实力。
季向庭随意摆了摆手,敏锐地闻到这两人身上如出一辙的清苦药味。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岁安,戏谑问道:“这是打架了?”
夜哭闻言顿时一愣,难得抢在前面开口:“没有。”
季向庭笑吟吟地看着两人,点到为止地不再多言,终于将视线落在应寄枝身上,瞧着他脖颈处显眼的痕迹,暗自磨了磨犬牙,敲了敲桌面。
“家主,我辛苦了一夜,眼下还有点气您,烦请您动动身,别逼我把您踹下去。”
岁安与夜哭眼观鼻不关心,没脾气地看着自家家主被赶下椅子,任由恶霸鸠占鹊巢,将腿架在桌案之上,一副大爷模样。
季向庭手指无意识碰着耳垂,自晨起此处便隐隐做疼,如今伸手一摸,只揉到一处细小的孔洞。
他一揉,昨晚记忆便翻涌上来,让他有些腿软。
爱往人身上打印记的臭毛病还是没改。
他腹诽一句,却未放在心上。
季向庭身上的伤处这么多,也没有哪个能让他记住,多一处少一处也无所谓。
他心思飘出去,想起昨夜应寄枝问的话。
“谁给你印的舌纹?”
他回过味来,也察觉到其中蹊跷。
哪有重活一遭,便平白多了这世间独有的能力?
前世记忆纷涌而来,季向庭走马观花地过了一遍,才发现些许端倪。
他似乎遗失了部分记忆,一些片段承转间并不全然合理,只是他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为何?
“家主,应家二百余名叛徒已尽数死于蓬莱幻境,属下审完英府残党,认为乃是唐家所为。”
季向庭被话语拉回心神,垂下眼眸,并不意外。
踏入蓬莱岛前便有五分怀疑,到了岛上便是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