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胆敢靠近此地的人皆会被诛杀,季向庭背后的伤自然也等不到人来医治,他随手扯下一截属于应寄枝的内袍,将软布叼在口中咬紧,抬起手臂将伤口裹住。
绢布再柔软,碰上血肉模糊的豁口仍旧疼痛不已,他额头见汗,神智却越发清醒。
上辈子蓬莱之行,他趁着应长阑闭关之际偷溜上船,阴差阳错之下藏在杜惊鸦的房间中,才有了之后的九死一生。
彼时他年纪尚小,修为更是浅薄,若是被夜哭那位煞神发现,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为了片刻自由,他硬是在木板间藏了一日,只静静听着若隐若现的骚动,也就错过了这一场好戏。
难怪前世他见到应寄枝时他行动不便,身上有浅淡的药味。
此番不知底细地骤然出手,若能杀应家主自然皆大欢喜,若不能,也能逼应寄枝对招。
应寄枝无剑传闻自他生来便开始流传,却始终不成气候,如今旧事重提,绝非偶然。
这幕后之人要确保此局万无一失,一击不成,也有蓬莱幻境做他们的坟场。
应寄枝一死,应家便彻底不成气候,最后只会沦落到三家瓜分的境地。
前世陷入幻境的他与应寄枝初出茅庐,保住性命已是不易,更无暇细想背后深意。
如今再看,从开始便是环环相扣的阴谋。
是云家,还是唐家?
心思转过一轮,季向庭干净利落地打了个结抬头,应寄枝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后。
“为何还有灵力?”
季向庭一挑眉,未曾回头便感受到冰凉指尖隔着软布按在伤口上,力道渐渐加大,伤处顿时烫起来,连带胸口也一起鼓噪。
美色误人,那耳坠一晃,季向庭便什么都不愿想了。
“家主,只是自保的小伎俩,您若是要杀我,我便只好引颈待戮了。”
血腥味漫出,同冷香缠绕在一起,伤口处的力道愈重,季向庭闷哼一声却不恼,反而顶了顶犬牙放松脊背往后一靠,倒进应寄枝的怀抱中。
寂静屋内唯有衣袍摩擦的轻响,季向庭单手勾住应寄枝的脖颈,仰头与他的身影覆在一处。
自门口便欠着的吻终于还上,混乱中季向庭被咬了好几口,头晕目眩地去揉他的后颈,碾出一片红印。
这种揉法应寄枝曾见过,从前应家后院跑来只脾气不好的狸奴,季向庭便是这般去逗它,最后挨了挠。
对狸奴如此,对他亦如此。
两人跌跌撞撞摔进被褥之中,季向庭有些气喘,展眉欲言又被吻住,气息交融起伏,两个人都燥得厉害。
“唔……”
季向庭躺在床榻之上,指尖用力才将对方推开些许,一垂眸便能瞧见那能与耳坠争艳的水润唇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