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而已。
应寄枝似乎终于冷静下来,任由季向庭轻佻的动作,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我赢了。”
应寄枝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季向庭却挑了下眉,想起一桩往事。
那时应家刚打完胜仗,剑奴与少主在应家军的欢呼声中躲进军帐中躺在床上。
两人身上皆是战场上带下来的灰与血,眼中烧着的火却愈演愈烈,此刻贴在一处,便听到了剧烈的心跳声。
季向庭偏头看着应寄枝,唇角一弯露出尖尖犬牙:“少主,我们来打个赌吧——”
“赌谁先杀了应长阑,如何?”
应寄枝面无表情地回望着他:“赌注。”
赌注是什么,他们到最后也没有讨论出来,少年人初尝情爱不久,季向庭看着面前这张能叫人神魂颠倒的脸,心思一动,低头吻下去。
季向庭如今再回想起来,能记得的也就只有忍了再忍的声响与漫过骨髓的欢愉。
不曾想两人重活一世此刻再见,应寄枝同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季向庭将这话琢磨两遍,俯身下去膝盖压住应寄枝的胸口微微用力,话出口似裹了蜜。
唇齿张合,随着话语似有若无地蹭着应寄枝的双唇。
“不若我身先士卒,将这五湖四海尽归应家,如何?”
每吐出一个字,季向庭的舌尖便烫上一分,带最后一字落下,一口血气上涌,又被他面不改色地咽下。
凡习言修者,不得说谎,若有违者,当受反噬。
从前当闲书看的语句浮现于脑海,季向庭满不在乎地哼笑一声。
那又如何?
屋内沉寂许久,两人就着对峙的姿势僵持许久,季向庭终于听见应寄枝的答案。
“好。”
季向庭钳制的力道终于松下些许,他们朝夕相处了如此多年岁,对彼此品性心知肚明。
无论应寄枝心中如何做想,只要他应下,至少眼下,他们是同路人。
那便足够。
他拇指蹭过应寄枝唇角伤口,碾了两下才满意起身正欲离去,却又被应寄枝拽着脚踝拉下来。
“归雁。”
季向庭坐在他身上,被这许久未曾听见的称呼烫得一抖,不由皱起眉,却又在呼吸之间感受到什么,不着痕迹地朝窗口扫一眼。
应长阑尸体还没凉透,便来家主院内听墙角,当真是迫不及待。
左右不吃亏,他顺势伸手解开腰带,露出半边肌肉流畅的胸口,主动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