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季向庭冷笑一声,“云家主,我倒是想问你,将应家剑奴掳至此处,究竟有何目的?”
云天明闻言惊讶地看了眼应寄枝,神色茫然:“应家主没同你说么?这些剑奴是他带来望尘山的,若无他的首肯,我怎会去做那样的事?”
季向庭冷然瞥了眼应寄枝,像是对人失望透顶地讽笑一声,眼尾却有些发红,整个人发着抖,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原来如此,家主怕是早已同云家主暗度陈仓了许久。难为家主为了我,还要舍下名声陪我逢场作戏,我竟当真信你对我有真心……”
“我只是不明白,两位位高权重之人,何必费尽心思算计一介男宠呢?”
从前那般情深的眷侣如今反目成仇,惹得周围弟子纷纷抬起头来,饶有兴致地瞧着眼前景象,议论纷纷。
“早便说了,一家之主岂是会为情所困之人,这男宠的身份定然不简单,不是说他会那什么劳什子妖术?”
“要我说这应家主也当真心狠,听闻这男宠可是在平川原之战里为应家出了大功夫的,如此也能为了利益说抓就抓。”
应寄枝在碎语之中不为所动,在云天明的注视下开口道:“应家已查明,他便是季月的骨肉。”
季向庭顿时沉默下来,瞪大眼睛愤然瞧着应寄枝,良久才咬牙切齿地恨声问道:“应寄枝,你与他到底要做什么?!你们仙门四家作恶多端,还不够么?”
愤怒之下,他顾不得手腕被绳索捆绑,几步上前抬脚便要往应寄枝身上狠踹,转瞬便又有一道灵光朝他打来,将他的脚踝也一并绑住,彻底动弹不得。
无人之处,季向庭顶了顶犬牙,恰到好处地砸进应寄枝怀中,却还要不甘地挣动着,短短片刻便将他叠得整齐的衣襟弄乱,犬牙在白皙脖颈处划出一条红痕。
应寄枝微微皱眉,伸手将不太老实的人按住。
周遭的嘈杂声越发混乱,应寄枝短短一句话便平地惊雷,叫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如何可能?!季月之子怎会沦落到去做应家的男宠?”
“当年季月失踪一事便有隐秘,与仙门四家脱不开干系,你看他如此愤怒。说不准之前便是在卧薪尝胆,查明真相呢……”
“难怪这季向庭在平川原如此能耐……以季月的名望,怕是唐家之后,很快便又要有人来分一杯羹了。”
云天明眼波流转,将周遭反应收入眼中。
季向庭挣扎得这般激烈,灵力更如受创般激荡不已想来方才在山脚下,应寄枝倒是当真没留情,才能如此言之凿凿。
他果真不曾料错,应寄枝当真为了寒洲剑的下落筹谋许久。
云天明旁观着眼前这场闹剧,心中信了三分,面上却有几分惊色,半晌才叹了一口气:“季公子,事已至此,便别再负隅顽抗了,我们不过问你几个问题,若你据实回答,我与应家主定会放你走,这望尘山,我们也会早些离去,免得惊扰剑圣。”
季向庭挣扎的动作一顿,眯了眯眼睛,像是一瞬便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你们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又特意选在此处,便是在等我自投罗网……应寄枝早便将我的身份告诉你了。”
“……你们在找寒洲剑。”
云天明点了点头,倒是极为爽快地认下:“正是,想借剑圣之剑一用来救个人,不会做那伤天害理之事,季公子又何必抗拒?”
啧,这老狐狸,看着好说话,同自己绕了半天还说不出所以然,还得想个法子让他留自己一段时日。
倒是不难,应寄枝如此先发制人,被自己一搅和,以云天明沽名钓誉的脾性,即便是自己不配合,他亦得耐下心子宽和以待。
季向庭眼眸一转,偏头躲过云天明的注视,下颚绷紧一副不肯屈从的模样。
“我年纪尚小,我爹便已没了消息,不知寒洲剑在何处。”
话虽如此说,季向庭掩在长袖下的手指却不由自主地反复摩挲着腰间令牌,落入云天明眼中。
他温和地笑了笑,并不在意季向庭的油盐不进:“过了百年,记不清亦是正常,这几日不若便留在此处,许是触景生情,便能想通几分呢。”
季向庭闭上眼睛不玉答话,云天明眼神一瞥,便有几名云家子弟上前,拽着季向庭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