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应寄枝捏碎的?”
“他竟当真如此大逆不道……”
堂中顿时喧闹起来,应二公子神色难看,此刻也顾不上恶心应寄枝,拨开人群便要朝高台走去,便听一声温和声音响起。
“各位前来吊唁,应家感激不尽,有些琐事需家主亲自处理,还望各位,稍安勿躁。”
声音不大,而话音刚落,灵堂便再度恢复平静,方才嚷嚷着要走的人,此刻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他们怎么忘了,即便应长阑死了,他留下的左膀右臂,也足够在场之人胆寒一番。
高台之上,温和俊秀的侍卫弯着唇角朝应二公子看来,神态自若地行了礼。
应二公子死死盯着台上之人,一挥袖袍转身回到原位。
当真是好命。
沉重的寝居木门被狂风吹开又轰然合上,外面艳阳高照,屋中却是漆黑一片,应寄枝站在屋内,黑沉眼珠钉在纸窗之上。
“看来是在等我?”
木窗被掀开一角,季向庭探入半边身子,笑吟吟地望着屋中人。
一阵大力袭来,才透入房内的些许日光再度暗下,季向庭整个人被猝不及防地甩在放满贡品的木桌上,吃食蜡烛落了一地。
“唔……”
脊背与坚硬木角相撞,拔剑带出的旧伤疼得撕心裂肺,季向庭如此耐疼之人都不由抽了口冷气,只是才张口便被温热堵住。
那根本算不上吻,更似野兽的撕咬,对季向庭来说却分外熟悉,本能张口咬得更重、更狠,淋漓血珠沿着彼此唇角落下,滴在应寄枝雪白的衣襟上,刺目得厉害。
衣衫交叠,人影错落,贴近到极致的两双眼眸里毫无情意,缠斗似至死方休。
季向庭腰身绷紧弯到极致,低哑地哼一声,手腕被按在木桌之上,双眼被死死捂住,眼下皮肤烫热不已,本该消失的鲤鱼奴纹竟再次闪现。
在无人处,应寄枝抓着人的手臂青筋暴起,感受到手掌之下熟悉的纹路,眼中浓郁情感翻滚得越发浓烈。
想要毁掉他。
这人到底在发什么癫?
一片黑暗中,季向庭神色冷下来,眼眸深处一道金光闪过,低喝道:“滚下去!”
金色灵力霎时爆开,季向庭将人踹出去,手背拭去唇角鲜血,看着人撞断屏风倒在地上,青丝散乱地呕出一口血来,才抬步朝人走去。
灵堂中那一眼,他便知道在这具躯壳里装的是哪一世的魂魄,也知晓应寄枝认出了自己是谁。
如今应长阑已死,应寄枝上一世最大的夙愿已了,这一世倒是不好拿捏他的心思,索性先将新仇旧恨一起报了,再谈之后的事。
今日断他两根肋骨,换自己右眼之痛,倒是他赚了。
季向庭捏着地上人的下颚,漫不经心地左右瞧了瞧。
也罢,便当他心软,美人咳血更艳三分,还是这张脸看着更有趣些。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