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万念俱灰地点了点头,直到夏姗离开,他都没有回过神。
曾几何时,夏一以为自己的人生不会再糟糕了,可现在看来,一旦开始走下坡路,就势必会不断的下滑。
没人能救得了他,除了他自己。
天边的太阳仍旧高悬,无论人世间发生什么,它始终如此,按照既定轨迹,周而复始、不知疲倦。
终于,夏一站起身子,他的大脑仍旧很疲惫,可是视线却清晰了,他朝着窗边走去,一把拉开窗帘,阳光猛地照射进来,他微微眯起眼睛,最后又忍着痛意直视太阳。
只有他自己能拯救自己。
忽然,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响起,夏一下意识以为是夏姗落了什么东西,想也没想就打开了门。
门外的人穿着一身黑,明明是大热天,他却穿着长袖,还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尽管整张脸都遮挡的严严实实,可夏一还是从那人仅仅露出的眼睛,一眼看出来者是白靳澜。
他的心脏一阵抽搐,条件反射一般,立刻就要关上门。
白靳澜却一把顶住门,强硬的闪身闯进来,门在白靳澜身后“砰”地关上,夏一后退几步,眼神深沉地盯着这位不速之客,胸膛剧烈地起伏几下。
白靳澜靠在门上,摘下口罩和鸭舌帽,露出一张狼狈的脸,三天过去了,夏一打他时留下的痕迹还没消失。
那道刀痕自然也还在。
夏一其实在看到白靳澜的那一刻,心底有几分惊讶,他以为像白靳澜这样的人,自己已经那样打他了,他的自尊心一定会受不住,当然也不会再来找他。
可现在,白靳澜是要做什么?
设圈套报复他?还是想直接打回来?
白靳澜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只是沉默地看了他半晌,低声道:“你瘦了很多,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夏一不想和白靳澜待在一个房间里,他厌恶地看着白靳澜,积压已久的情绪让他说不出半句好听的话:“你来干什么?”
“我很担心你。”白靳澜朝着夏一伸出手,夏一偏过身子,冷冷地看着他,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打架吗?”
闻言,白靳澜哑然失笑,道:“我不会和你动手。”
“那你来干嘛?”夏一冷声道。
白靳澜抿抿唇,这几天,他的心情都很糟糕,他没有想到夏一竟然真的会对自己动手,那几拳和那一刀打得他措手不及,他承认,他的自尊心让他无法再按照原计划对夏一死缠烂打,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放在夏一身上。
尤其是在听到今天上午夏姗和夏一的通话时,他几乎是一刻都没犹豫,马不停蹄地赶到夏一的酒店,直到看到夏姗出来,他才敢敲门。
夏一已经这么羞辱他了,可他却还是放不下夏一。
白靳澜自己也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了,不甘心吗?
夏一就那么吸引他吗?他为什么对夏一说不出恶毒的话,为什么不报复回来,为什么不立刻打回来,甚至不打算打回来?
他应该已经对夏一失去兴趣了,他应该报复夏一!
可他现在只想抱住夏一,告诉他别怕,还有我顶着。
他到底怎么了?
白靳澜定定地看了夏一半晌,可是却仍旧没有找到答案。
现在,白靳澜只有一个想法,在没找到答案之前,他不能放手,夏一也绝对不可以离开他!哄也好,威胁也罢,哪怕用尽手段,他也绝对不能放夏一走!
白靳澜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他看着夏一冷漠的样子,忽然放软语气,道:“那天你打我,开始我很生气,可后来我只觉得你打得好,无论是赌约那件事,还是布罗迪找你这件事,都是我的问题,如果打我能让你消气,我不介意多让你打几次。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