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斯特领着林长夏去了西维尔的病房。
本来房间里有一些纯色的家具,足以为病人提供舒适的环境,但是在西维尔入院前都已经撤走了。
只能从松软的大床,浅咖色的毛毯,以及充沛的自然光线和楼下的小花园看出高级病房的一二。
此外,墙上还有一道隐蔽的门,可以直接通向检查室。
干净整洁,又足够空荡,尽量不给精神状态堪忧的病人提供可用来攻击敌我的“武器”。
三月底柔和的阳光落在西维尔的脸上,愈加照得那灰蓝色突兀。
林长夏知晓,薄毯之下是西维尔被束缚在一起的手。
而海斯特站在床边,像是一颗笔直的钉子,又像是笔挺而从不低头的高木。
他定定地望着西维尔熟睡中的面庞,像是在重新认识着自己的这个孩子。
要将他现在的模样深深地刻入到心里。
过了会儿海斯特轻轻闭了下眼睛。
他再转过头的时候,已经收拾好了所有情绪,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沉稳。
海斯特对林长夏说:“你可以睡在隔壁的房间。”
“当然,也可以跟我一起回到庄园,毕竟医院多少没有家中住的方便。”
他不是不希望林长夏那种玄妙的能力可以发挥作用,让西维尔好转,但是他和林长夏的情感维系太浅。
他们间的枢纽是西维尔。
如果这个孩子和西维尔彼此认可,那么他会接受对方,将林长夏纳入兰尼斯特的羽翼。
他知道西维尔很疼这个孩子。
但是这个孩子配的上吗?
他在刚刚的谈话时已经有了初步的映象,但是他想看看这个孩子接下来的选择。
林长夏对这个并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法律认可的姆父到底怀着怎样的感情?
他真的对西维尔有孺慕之情吗?
他愿意付出多少?
在海斯特的心中,孩子当然可以毫无负担地享受亲长的庇佑。
但是林长夏和西维尔这无任何约束的关系,真的能为西维尔带来一个知恩图报,胜似亲子的孩子吗?
海斯特承认自己的庸俗。
承认自己刻板的思维与评价方式。
他甚至觉得西维尔并不会认同他多管闲事的做法。
但是他有他的标准。
林长夏毫不犹豫的说:“我留在这里就好了。”
兰尼斯特的庄园并不是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