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服药者,身上有药味不会惹人怀疑,若以独特香料掺于其中,只消与人接触片刻便会沾染在身上,而我曾听说有些人生来嗅觉与常人不同,能闻到旁人所不能闻到的东西。”
“应钟嗅觉惊人,闻到了你给的暗号,所以才会突然暴起,以命传讯给你……”
屋中因为江朝渊的推断安静至极,仿佛连外间的雨声也随之大了。
片刻,孟宁伸手拍了几下,满是感慨:“江大人不该当这靖钺司掌司,应该去当说书先生,要是你愿意下凡执笔,这满天下写话本子的书生都得饿死。”
她勾着手里的蒲扇,眸子里是真切至极的夸赞。
她当日虽然做的缜密,可也知道江朝渊早晚能查的出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难怪当初连祖父也说过眼前这人厉害,而阿兄也曾道江家七郎有江老爷子风采,若非年幼时耽搁太久,那江家上下瞎了眼想尽办法拖他后腿,江朝渊又因为身世的缘故被文臣排斥只能入了靖钺司。
以他的能耐本该是能入阁的苗子,只消成长起来便能接替江老爷子,庇护江家数十年。
只如今……
孟宁眼睫霎了霎,对着江朝渊说道:“故事挺精彩,只不过江大人查案子,全凭揣测吗?”
“我当日不过替姑母去清账,遭了无妄之灾险些没了性命,如今竟还要背江大人这黑锅,江大人这是找不到劫走太子的逆贼,就上下嘴皮子一碰,给我这平头百姓定个勾结逆匪的罪名?”
“那你为何故意混淆来奉陵的时间?”
“我何曾混淆了?”
“你是想要我将人都带来这里跟你对质?”
江朝渊目光咄咄,“若非你与人接触时,屡次提及你来奉陵的时间,那些人怎会不管相熟与否,都能异口同声的说出你是何时来此?”
孟宁却是细声细气:“姑母收容于我,我感激她恩情,与人闲聊时提一句来了多久,也违反朝廷律法吗?”
“倒是江大人,你这番质问实在是莫名,你觉得我故意混淆视听,又说要我与人对质,那想来是已经查过其他人了。”
“那您倒是说说,我是哪一日来的奉陵?”
她脸上没有半点被质问的慌乱,镇定不怵,反问江朝渊。
江朝渊嘴角绷紧,他的确审问了所有人,也确定孟宁是故意以暗示的法子,混淆了她来奉陵的时日,让所有人帮她串供。
可问题是,这些人虽能证明是她故意告知,却没有一个能肯定回答,她到底是何时来的奉陵,一问便是大概。
普通人若非是特殊的日子,对于四五十天和五六十天的概念不会太过明确,再加上孟宁还在这院中闭门养伤了一段时间,除了与她朝夕相处的雁娘子外,其他人谁能知道?
可雁娘子会指证孟宁吗?
况且只是时间而已,当日的药囊,孙三味和罗掌柜身上沾染的气味,所有的证据早就已经没了,甚至就连那吴夫人,恐怕也会咬死了不认此事。
见江朝渊沉默不语,孟宁眉尾轻挑,带着些被纠缠的困扰,
“江大人,你几次借问案纠缠,昨日还命人夜探我闺房,你虽有几分姿色,但你我两家有仇的。”
江朝渊愣了下,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时,脸“唰”的黑了
守在门外的陈钱:“……”
这女子,是在调戏……不,挑衅他们家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