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吗……”他喃喃着,眼神像迷失已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
池诸绍没有像刚刚那样唐突地来抓她的手,而是固执地、小心翼翼地向空中伸出手,指尖在离她手背几厘米的地方停住,微微颤抖着。
男人就那样维持着这个姿势,仿佛只想从她那里获得一丝微薄的温度,来安放他几乎崩溃的灵魂。
他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母亲,让池朔音想起小时候,自己极度渴望某个玩具时,也会用那样的眼神无声地央求大人。
只是父亲眼中的渴望,更深,更重,几乎押上了他的全部。
医生解释:“您别害怕,这位病人现在心智就跟小孩子一样,只是有时会脑子不太清醒。”
玖染菲也发现了,他看起来智商并不像正常人。
池诸绍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菲菲,你抱抱我好不好?”
他被女人轻轻抱住。
父亲坐在轮椅上,眼泪一下子掉下来,哭着抱住玖染菲,叫她“媳妇”。
玖染菲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告诉他实情。
只是红着眼睛,喊他“阿守”。
诶,命运弄人。
夫不是夫,子不是子。
池诸绍嘴里嘀咕着周围人听不懂的音调。
“医生,他这是在干什么?”
“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池先生现在身体都在康复,就是不爱跟别人说话,反而喜欢这样自言自语。”医生说起时,略微惋惜。
听着医生的话,池朔音心跳都停了半瞬。
玖染菲整个人也像被闷头敲了一棍,半响才颤着唇瓣接过医生的话“自言自语?”
“对的,自言自语,嘴里还不时念着什么‘菲菲’。”
池朔音移回父亲身上,男人把头埋在玖染菲怀里。
看着他父亲这个凄惨的样子,池朔音指着妈妈手里的矿泉水问“父亲,你是想喝这个吗?”
男人不会回话,只是咧嘴笑着,幼稚地拍拍手,想伸手去接玖染菲的水。
玖染菲缩回手摇摇头“这是我喝过的了,阿守你等等。”
见状,池朔音转身吩咐保镖去重新买一杯。
“喝这个。”医生将原本床头放的水给池诸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