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多感激,言也是听村里人说这处有卖这些东西,问着过来的。
倒是不枉前俩月里头康和跟范景忙活,这年底各家里亲戚走动的密了,采买肉禽也多,已是有了人家上范家来看买。
在摊子上来交待让送去的人家还少,竟都不怕麻烦的要自个儿来家里头看。
康和倒也清楚,人头回上他们这处买禽肉,怕是使诈,还得要亲自挑看才踏实。
过了小年,村里愈发有过年的味道了。
范景在城里买了些炮仗,抱着大福扎炮耍,这崽子胆儿倒大,竟不怕炮声,与范景在一处笑得咯咯的多欢喜。
这年下里,湘秀跟他丈夫家来了一趟。
张金桂得了机会拉着湘秀好一通哭诉,言她现在嫁了好人家,日子也过得舒心,不能忘了家里头的兄弟,央她定要在城里给范鑫寻个不错的人家。
湘秀竟多好说话的给答应了下来,动作倒快,正月里头就带了信儿回来。
说是城里头一户做粮食生意的人家,姓鲁,家境不差,人姑娘相貌也端正,不是那般丑模样,只年纪稍稍大了些,过了二十五了。
张金桂暗暗随着湘秀去瞧了一回,倒是真如她说的恁般,只她心想,这样好的作何如此年纪还没许下人家。
湘秀反问了她,她儿样样瞧着都不差,作何也还没相看好人家?
张金桂教湘秀问得说不出话来,也不敢再挑肥拣瘦,有了前头的经验,到底是老实了不少,只怕惹恼了湘秀,再寻不得人给找人家了。
湘秀拉着自己的老娘苦口婆心的说了一通:“我的娘,大鑫哥是我的亲兄弟,我害谁都不至害他,说句难听的,爹娘百年之后,我娘家能依靠的不还是只有兄弟么。”
“他要不好,我能捞着甚好处,且都只有盼着他好,他能耐的。”
张金桂教湘秀一席话说得熨帖,便许下了这桩婚事。
那范鑫呢,已是不为婚事再争辩甚,由着家里头给做了主。
这回婚事定下的倒是快。
康和觉得有些稀奇,虽料湘秀也不会坑自己兄弟,但张金桂疑的也有些道理。
既是城中户,他也便去打听了一耳朵。
夜里头康和偷偷说与了范景听:“那姓鲁的人家倒确似湘秀说
的那般,家里不差,姑娘也端正,原本是定了一户人家的,后头做了毁才耽搁到这年纪上。”
两人并躺在塌上,康和挪动身子凑过去贴着范景:“你可晓得因何做毁?”
范景答他:“我如何会晓得。”
康和道:“听得是那男家的小郎不端正,成婚前偷养了一个娼哥儿在外头,一日里去相会,教鲁家姑娘捉了个正着。”
“这姑娘可是个厉害人物,当即在外头便甩了那小郎两个大巴掌,将人打做了张猪头脸,迎街把人一通斥骂,教那小郎丢尽了丑。”
“两家婚事自就作罢了,可这事情虽是那男家不厚道,婚事才毁的,外头见识了鲁家姑娘的厉害,都言人霸道凶悍,不敢娶。一年挨过一年,方才到了这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