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是徐扬家的小子,唤做徐安衍,因是十五一日生的,小名儿就叫十五。
他年纪比大福要小个岁把,但俩小崽子倒是耍得好。
范景闻言,道:“那可别把卵捏坏了。”
“不会。牟叔叔教过我取鹌鹑卵了,我跟十五都会。”
大福又问范景:“十五上回过来,见着了新生下的小兔子,他很喜欢。一会儿他来,我可以送一只黑色的小兔给他吗?”
范景应了一声:“你元小叔总与你带点心吃,你送只小兔给十五也是应当的。”
大福很高兴,放下碗筷,与桌子上的人说了一声就跑去门口等着十五去了。
没些时候,元哥儿就带着十五过来了家里。
两个小崽子会着,欢喜得很,又蹦又跳的,牵着小手就跑去了棚屋。
他俩能在棚屋里头玩上一整日。
元哥儿提了个食盒来,做了些糯米甜藕,取了一碟子给陈三芳他们尝吃,又与两个小崽子留了一碟,等着耍累了好吃些。
“晌午饭都没吃几口,就闹着要过来寻大福,更甭说是教他睡会儿午觉才来。”
陈三芳把元哥儿喊进去坐,笑说:“饭桌子上大福也是念叨几回了。”
康和问了两句徐扬这阵儿在忙活些甚,都有两日没见着他人影了。
元哥儿说他去了县里,新上任了县公,总唤他们这些乡长前去问各村上的一些杂务。
范景去棚屋里瞧了眼,见着大福跟十五就像牟大郎的两条小尾巴一般,跟在他的屁股后头,一人提着个小篮子,轻轻拾了拇指大小的鹌鹑卵小心放在篮子里头。
小家伙多觉趣味,把鹌鹑卵捏了又捏,尤其见着那般有斑点的,觉着稀奇得很。
家里如今养得有上百只鹌鹑,这小小的鹌鹑很是肯产蛋,母鹌鹑几乎是一日里头下一枚。
几十只母鹌鹑,一日里就能收起几十枚卵。
康和放在铺子上多好卖,竟是比那鸡子鸭卵还好销得多。
人觉个儿小精巧,一枚鹌鹑卵就要一个铜子的贵价,富裕些的人家都是三五十枚的买去吃。
去年康和拿了些在贺小秋的铺子上卤出来卖,又还弄了松花鹌鹑蛋,倒还有些供不应求。
一会儿,康和就也撵了进来。
他瞧了瞧小崽子拾鹌鹑蛋,转去牲口棚里转了一圈儿。
牟大郎同他道:“这阵牲口一直自养着,来了几个农户瞧看,却都没买下,可要贱价些卖去城里的牲口行?”
康和见着几头熟样儿的壮牲口,跟个憨货似的,埋着脑袋只一个劲儿的吃草料,棚里头就属它们吃得厉害,膘是日益见长。
这般久卖不出自养着也不是个事儿,一头两头的且不算事儿,要紧他们家里头养着各样式的二三十头。
新育起来的牲口好不易长大了,就得卖了回些钱,若干养着日里头得不少开销用出去,时日越久,挣得便越少了。
但卖去牲口行,确是价贱,就拿一头壮驴子来说,卖去牲口行,许就得个十
二三贯钱,但人转手就要卖十八贯,二十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