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下晌带着俩丫头回来时,蒻头粉丝卖个精光本就欢喜,听要喊徐扬吃饭,更高兴。
打屋里取出了范夫郎先前给她做的松花蛋做汤吃,帮着康和弄饭。
那松花蛋洗干净了外头包裹的草木泥灰,撬开蛋壳,里头弹弹润润,竟是能瞧见像雪花似的白絮,当真是好瞧。
切开来,金黄的溏心醇厚,松花蛋软糯油润。
康和也觉极好,他先前便觉着沈夫郎做这松花蛋的手艺定也不会差。
康和问陈氏沈夫郎可还答应来帮他们做咸鸭子。
“他肯来,俺跟他说了他多欢喜,还不肯要咱的钱呢。俺哪里能依他的,两厢说明白了,一回与他二十五个钱,他直言多。”
康和听罢放下心来:“沈夫郎能干,他愿意再来便是好事。”
陈氏晓得康和话里的意思,笑道:“他不是那起子小心眼儿的人,俺同他说了拿他做的咸鸭子卖了钱,他只高兴,说还与俺们好好做。”
“今朝俺卖蒻头粉丝,好些人还来问咸鸭子咧。”
康和应声。
夜里,弄了一桌子的菜,倒似是过年了一般,吃好的家里人都欢喜,范爹又将他的酒给端了出来。
徐扬吃酒,整好是与范爹吃几碗。
可他箸儿夹着菜吃,只觉得鸭肉香,鱼汤鲜,酒都落去了后头不吃也罢。
直言:“景哥儿是打哪里给讨得这样好的上门婿,连灶上功夫都了得!”
范景难得是好脸色,与徐扬满了酒,道:“别借着话说躲酒。”
徐扬笑起来:“我可不敢与你吃酒,你那酒量多吓人。”
小时候徐扬跟范鑫一同去偷范守山的酒吃,俩小子偷出来吃了一点儿,觉得辣口不好吃,心眼儿子可多,便端着去给范景哄人说是凉开水,想捉弄人。
不想范景吃了些,反倒是觉着味道还不错。
但受了俩人的欺,心头不爽,按着人又给了一通好打。
俩小子挨了揍抱着脑袋乱窜,心头多不服气,凭甚范景就吃得了酒,嚷着要与范景斗着喝。
三人干了几碗
(buduxs)?()水酒,
吃得面红耳赤晕头转向,
躺在草垛儿上便给醉得睡了过去。
天黑了两家人也没见着孩子家去,急得打着火把四处找,还以为教拍花子给拐了去。
范爹也记得这旧事儿,道:“混小子,几个会在一处,专晓得调皮捣蛋。”
徐扬大笑道:“一会儿我吃醉了回去睡田坎上,虽不得我爷跟爹拿着棍子来打了,可家里头也没个人来接啊!”
康和听得范景儿时事,心头实在好笑,夹了一块拨了鱼刺的肉到范景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