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玩睁着眼看着窗帘底下幽深的月光:“怕你掐我。”
他笑了笑,一声“转过来”让她叹了口气随之而动,他将双手递给她:“继续按。”然后就闭上了双眼。
她双手覆在他的两个手腕上,他闭上眼不再说话,渐渐的她的动作慢下来,手往枕头底下搁。
“枕头下面的刀撤了吧,用处不大。”他的鼻音有些浓了。
“你的枪枕着也难受,怎么不拿走?”她嘟囔。
明明知道无用,在这种环境里也不得不做的提防,为了虚妄的安全。
他笑了笑,呼吸逐渐均匀。
苏玩至半夜睡着,浅浅之间又恍惚感受到了门那边的视线,猛地睁开眼看向门边。
意识到这里不再有半夜偷窥的视线后苏玩慢慢平复心跳,绵长的语调突然传来:“躺下吧。”
她重新躺回床上,仍然不时看向门边,李承谦迷迷糊糊睁开眼:“怕门还是怕我?”
在苏玩还在衡量的时候,他将她拉近,空调屋子里的手臂凉丝丝的,轻轻碰到一起,梁浮忽然被冷了一下,苏玩想过躲避,温热的掌心轻按了她的肩头。
属于活人的热气笼罩在苏玩周遭,仿佛一层薄纸将已经僵硬的人盖住,脆弱的隔绝感带来了能够呼吸的空间。
他困意上涌,声音变得微弱慵懒:“我在,不用怕。”
吐出的热气到她颈上顿生一股凉意,他吐出一个“睡”字。苏玩感受着手心温热,在发觉他睡着之后,她才渐渐放下心,松懈下来的神经,很快让她困倦。
苏玩管李承谦要了一个小抽屉,她自己拿着钥匙,说要放一些东西。
3205的死引起了同越的怀疑,这段时间总是在酒店上下有人被抓着抽打审问。苏玩也听到了这阵动静,对这个死去的男人有些印象,有次莫莫从楼上顺了一盒残烟,在电梯里掉了出来,苏玩和他同时看向那包烟,男人默不作声捡了起来装作是他的,然后悄悄塞回了莫莫的包里,没有言语。
算是帮过她们,这样的人,在这里活不长久,倒也寻常。
她坐在马桶上用纸笔画出了上次康给她看的地图,这是她每天早上都要做的事,免得忘记。
往北是山林,苏玩第一次逃跑的时候就是那儿,林子里有太多眼线,还有山林的原住民,原住民早就被城里的人收买了,她一旦被发现就会被送回来。往东是江,没有船,也很难成行。
西边是铁路……她隐约记得以前有个火车司机常来赌场的,这些日子不见了,或许是个办法……
她将
地图撕碎丢进马桶冲干净才出了地下的洗手间,跟人点头打了招呼往赌场去,忽然被人拽到一边躲到了幽黑的楼道里。
“小苏姐姐,别出声。”
男孩的声音阻止了苏玩的求救,黑暗的环境里她的眼睛逐渐适应,看清了面前的人。
东子笑了笑:“没事吧?”
苏玩放松地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没事。”
苏玩来到这个酒店的时候,主理人还是个姓林的女人,叁十岁,带着一个弟弟,林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