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屈洐自是知道许安佑的家庭状况,父母独留他一人给奶奶扶养。前阵子从小陪伴他长大的奶奶被邻居报警控诉有精神疾病,在医院接受治疗,现在没有人管得了这位处于叛逆期、长期缺乏关爱的少年。
「叫刘老师下次要劝就换一个人来劝,不要影响到他宝贝全校第一的读书时间。」语含讽刺,任谁听了都不会开心。
与从前直率的大男孩相比,令人感到无比陌生。
年轻气盛的李屈洐哪咽得下这口气:「许安佑,你现在跟地上的垃圾有什么两样?」
少年尚未成熟的声嗓连同周遭气压低下,给予许安佑一个冷眼。许安佑闻言把烟丢到一边,碰撞声划破理智。
他声音大了些:「李屈洐,你什么意思啊?」
「我什么意思你听不懂?」李屈洐直视往自己方向衝来的少年,眼神不带丝毫畏惧。
许安佑抓起他的衣领,往他脸上揍了一拳:「你他妈觉得你会读书了不起啊?你凭什么来说我?」
李屈洐本能的掐住那隻手臂,指甲深深陷进去,膝盖往上一抬,直击许安佑腹部:「凭我爱多管间事,看不惯你这么窝囊!」
许安佑吃痛,抱着肚子后退几步,竭尽全力指向门外,朝李屈洐大吼:「出去!你他妈给我出去!」
木门应声甩上,李屈洐摸着嘴角的伤口,疼痛不比心上的痛。
李屈洐自己也不比许安佑好过,讨债的人成天上门找寻不知人在哪里的李霈名,少年努力积攒的奖学金和家里值钱的东西也全被拿去抵债,李屈洐只能守着空荡荡的房间,等着下落不明的母亲,一遍遍复习、预习课业。
他以为自己的酸言冷语能激起许安佑,让他们可以不要在乎世界其他,儘管往前奔跑,结果换来的是永远的老死不相往来。
下次听闻许安佑,是他的死讯。
李屈洐僵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李同学,我们知道你母亲的状况,只要你愿意承认是你撞了他,我们会帮你全额偿还你母亲的债务,再另外提供你一笔钱。」
眼前的男人把许安佑的死轻描淡写一句带过,说到让他顶程贰良的罪倒是诚意满满。
「我拒绝。」李屈洐愤然离席,却被一旁身穿黑衣的高大男子一把按回座位。
「李同学,我们老爷开出的条件已经很好了。」男人慢条斯理切着牛排,一副上位者的傲慢。「而且,我们把相关的一切都安排好
了,你根本没有拒绝的馀地。」
李屈洐不可置信,声音发颤:「??你说什么?」
「我们知道你跟许同学不久前不仅吵架还大打出手,还把道路监视器画面做了调整,以及安排了那位目击证人把证词换成我们准备好的。你现在没有退路了。」男人如同死神,勾唇宣判他的死期。「李同学,你只需要接受一些辅导,在你不在的日子我们会安排好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