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南希推开诊室房门。
诊所足够宽敞,但同样压抑。所有窗子都是从外反锁的,铁架子病床用白色帘子遮掩,医生的办公桌前甚至没有配备椅子。
这意味着病人要站着问诊,光是这足够反人类了。
坐在办公桌后的医生抬起头来。
是个中年人,四十岁左右,戴着眼镜、秃顶分明。他煞有介事地扶了扶镜框,看向手中的病历单:“南希·赛克斯,是吧?”
问题来了,该怎么在精神病院里,向医生证明自己没病?
南希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她故作温顺低头:“是,登特医生。”
登特医生盯着病历单看了半天,“你是被你丈夫送进来的……说你是中了邪般对他大喊大叫,怎么也停不下来。他觉得你疯了,该到精神病院来看看。”
——赛克斯不是她的丈夫。
虽然南希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当登特医生的话出口时,她的脑海中清晰浮现出这行字。
两个人都没举行过婚礼,哪里算是丈夫?充其量就是骈头。
只是现在最好别反驳医生。
“是我太生气了,医生,”南希摆出无奈的表情,“过日子,谁会不吵架呢?话赶着话,我和他就这么嚷嚷了起来。”
登特医生失笑出声。
他摘下了鼻梁上厚重的镜架。
“白教堂区的人可掏不起多少钱,”登特医生温和地说,“可见你的丈夫足够爱你,不惜花大价钱也得治好你……嗯,也能理解,毕竟你容貌动人,南希女士。”
南希现在真想给他两巴掌。
但打了他之后,回去的日子可不会好过。她不想在这比监狱还登记森严的地界,同时得罪登特医生和格兰迪夫人两座大山。
“我能联系他吗?”南希问。
“这可不是我管,”说着,登特医生站了起来,“我只负责给病人诊断检查,来,这边来。”
登特医生走到了病床旁边,拉开了虚掩的白色床帘。
南希分明看到那张破旧生锈的病床上,床单上还带着不明的污渍和水渍,床头床脚,分别放置着成堆的束具、猪油膏和金属鸭嘴钳。
甚至床头的柜子上,还放着玻璃药瓶,标签上写着“吗()啡”一词。
“脱掉衬裤,”登特医生声线依旧温和,“把裙子撩起来,躺上去。”
南希:“……”
这已经远超內莉口中的性()骚扰病人了吧?!
上了这病床,她还能活着走下来吗。
幸而来之前內莉好心提了一嘴,她说态度够强硬,登特医生充其量就是让格兰迪夫人给她穿小鞋。
所以这人应该也不会明着侵()犯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