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车?”沉宁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点微醺的慵懒,尾音微微上扬。
赵庭璋勾打包袋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你对我误会很深啊张铁柱。”
她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油腻的小桌上。
混着啤酒、海鲜粥和一点点汗意的、属于beta的、毫无信息素干扰的白开水味,清晰地传到赵庭璋的鼻尖。
“我要是在乎‘优绩主义’,早在能选联姻对象的时候就把你踹了,找个和陆天麒一样‘天凉王破’的alpha。”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手背,“不知道哪句话戳到你的点了,但我想说,我不打包是因为我最近休假,还想留着肚子吃其他垃圾外卖。如果我不休假,我得和你抢最后那半份干炒牛河。”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沉宁问。
赵庭璋的心跳在那一刻几乎停摆。他看着她微醺眼睛,里面只有坦荡的、“你这笨蛋”的嘲意。
“我知道……”他一手拎着打包袋,一手攥住她的指尖。
力道大得沉宁轻轻蹙眉,“轻点,铁柱。”
“抱……抱歉!”他像被烫到似地松开些微力度,但抓得还是很紧。
沉宁叹息一声,“算了,回去吧。”
*
回程的车里比来时安静了许多。
车窗半开,夏夜的风带着凉意灌入,吹散了沉宁身上的酒气,也吹得她昏昏欲睡。
赵庭璋把车载音乐调成了舒缓的纯音乐,余光忍不住瞟向副驾。
沉宁歪着头,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呼吸均匀。
路灯的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又浸出薄汗。无名的雀跃在胸口炸开,像烟花升空,停不下来。
车辆安稳地驶入市区。最显眼的那栋建筑,灯已经关了,黑暗中的独栋略显温柔。
黑色的轿车缓缓停下。
沉宁感应到车停,缓缓睁开眼,“到了?”
“嗯。”赵庭璋解开安全带,侧过身看着她,声音不自觉地放得又轻又柔,“能自己走吗?要不要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