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简短的声音传出。
水青推门进去,屋中水汽缭绕,皂角的清香和一股靡浊气息混在一起,湢室的玉屏下,青砖地被打湿浸透,水路蔓延一室。
叶岌身披着中衣从湢室走出,束发有几缕从额前坠散,冷峻的眉眼被柔化,凤眸里裹着舒懒,在他怀中是昏昏欲睡的姳月。
水青吃惊多看了一眼。
姳月阖着红肿噙泪的眼眸,脱力缩在叶岌怀里。
一头青丝披散,有几缕贴在脸庞上,白皙的肌肤好似被蒸腾过,泛着薄薄的粉。
细看,还能发现身子在轻轻的颤。
水青涨红着脸,心下又骇又羞,叶岌瞥来目光,她赶忙低下头。
叶岌将人抱到拔步床上,让她枕着自己的腿,拿了帕子替她擦拭身子。
动作轻柔专注,像是在侍弄一尊最金贵的玉瓷。
水青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叶岌开口,“说。”
水青赶忙道:“世子,公国请您过去一趟。”
没有听到回答,水青稍稍抬眼窥去,只见世子不疾不徐的替夫人擦拭身子,仿佛眼下这就是最重要的事。
叶岌将姳月身上的水渍擦干,拉了锦被替她盖上,低头吻过她的眸,才起身对水青道:“伺候好夫人。”
国公府虽然大,几处修葺精美,景色也好的院子离得却近,而公国爷的住处却一直在径深处,周遭冷静箫寂。
靠左是叶家家祠,右侧的一排屋子,公国爷就住在哪里。
叶岌走到廊下,守卫的下人预备通传,世子爷却已经推门进入。
正厅入眼就是供桌牌位,供奉的正是叶岌的母亲宁氏。
叶岌取了三柱香,放在烛台上点燃,他将香举过头顶,三拜后插入香炉,侧目望向坐在暗处肃国公,叶敬淮。
“说罢,有什么事?”
没有称谓,毫无礼孝。
叶敬淮气血上涌,怒不可遏,他的怒火叶岌丝毫不放在眼里,表情淡漠如同再看一个笑话。
沦落到被自己的儿子压制,等同奇耻大辱,叶敬淮却还要忍让,“我听闻叛乱已平,立储是早晚的事,我不管你心中如何盘算,国公府的安危大于一切,决计不能参与到站队之中。”
叶岌只是看着自己母亲的牌位,不接话,亦没有表态。
“听到没有。”叶敬淮按耐不住拔高声音。
叶岌终于看向他,目光漠然睥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