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岌闭了闭眸,“只是信期?”
“下官再三确认,确是信期所致。”冯太医说罢谨慎询问,“夫人近来可有受过寒气?”
叶岌蹙眉回忆,“前日让溪水浸湿了脚。”
“那就是了,夫人底子本就虚寒,早年就有信期腹痛的旧疾,近年虽说调理的好了些,可病根还在,溪水又是山顶雪化,属极寒,夫人这才会旧疾加剧。”
叶岌冗长的吐纳了几息,略一点头,“开药罢。”
水青带着冯太医出去开方子煎药,叶岌锁眉看向怀中的人,“往后还敢不敢往溪水里走。”
想到那日她的胡来,导致今日又受这样罪,叶岌就不免动怒。
“你别凶我。”姳月疼的连恼话说起来都带着哭腔,“疼。”
看她闭着湿哒哒眼睛啜泣,睫羽沾着泪湖成一团,叶岌心里的气怒化成了不舍,低头啄吻她的泪眼,“乖,药马上就来了。”
服过药,剧烈的腹痛暂缓,叶岌哄着姳月睡下,又替她清洁过身上的血污,才去到湢室给自己换衣裳。
从湢室出来,步杀在屋外叩响了门。
叶岌看了眼熟睡的姳月,拉开门出去,“何事?”
“沈姑娘那边传来急讯。”步杀瞥向候在不远处的水青,压低声音简略道:“有点麻烦,请世子过去一趟。”
水青低垂着头仿若不闻,心里却把沈依菀骂了个遍。
她有急事与世子有什么关系,往这里传消息算怎么个事。
“让楚容勉去解决。”叶岌声音听不出情绪,返身准备进屋。
步杀神色挣扎,“是生命危险。”
叶岌停步略回过头,眉峰蹙折。
步杀立刻道:“沈姑娘的马车遇见意外,来报的下人说沈姑娘受了重伤,或许有性命之忧,这才来请世子。”
水青吃惊抬起眼睛,紧跟着叶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照顾好夫人,我会快去快回。”
水青扭头看见世子眼里隐晦含着的警告,这是不准惊动夫人意思。
世子是要过去看沈依菀吗?她心里替夫人气愤,可想到步杀说的性命之虞,又觉得情有可原。
还在思忖,叶岌已经错身自她眼前走过。
水青心事忡忡的进了屋,见姳月还在睡着,便在榻前的小凳上坐着相陪。
……
冯太医的药虽然有所缓解,隐隐的腹痛还是让姳月睡不安稳,不多时便晕沉沉的醒来。
睁开重极的眼帘,朦朦望出去,天已经大暗,房中不见叶岌的身影,只有水青陪在她身边。
水青见她醒来,满是关切的问:“夫人可好些了?”
姳月脸上还是不见血色,两条轻蹙的细眉都显无力,她摇摇头,“叶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