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正经的政治斗争吗?
怪不得他在官场上混不转,还被上司撸了职,原来他根本就对朝堂斗争一窍不通!
俞大猷心悦诚服地请教:“毛公打算怎么办?”
毛伯温沉吟片刻:“一动不如一静。”
明知皇帝别有用意,他自然不会傻到去当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可无底线迎合皇帝他又办不到,索性装聋作哑,当作从来没有见过这道旨意。
也并不是所有人面对这么荒唐的旨意都选择装聋作哑。
比如国子监祭酒徐阶。
比如翰林院编修高拱。
徐阶性情圆滑,折子里写得比较委婉,只是劝慰皇帝为人君者要持重,不要与朝臣开这么轻浮的玩笑。
高拱性情粗直,把嘉靖一通狂喷,甚至还在折子里直截了当地问:陛下你究竟是男是女,如果是男,孩子是怎么怀上的,如果是女,前面几个皇子皇女是怎么生出来的?
但他俩的折子都还没递上去。
年底了,朝廷的潜规则:无论有什么意见都要过了年再说,不能赶着过年给皇帝找不痛快。
不能给皇帝找不痛快,却不意味着不能给皇帝拍马屁。
严世蕃风尘仆仆地赶回严府。
作为严嵩的独子,严世蕃蒙受父荫进入国子监读书,没有吃过科举的苦头,从左军都督府都事做到了后军都督府经历,再一路升至顺天府治中,不到三十岁就当上了正五品的京官。
听闻那道荒谬至极的圣旨,严世蕃也忍不住了,赶紧回家问问老爹是怎么个事儿。
严嵩正在练字儿。
笔下写的是忠,心里念的也是忠。
严世蕃闯进书房,急吼吼地问道:“爹,皇上的旨意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明白呢?”
严嵩没理会他,依旧老神在在地练他的字。
“爹!”严世蕃禁不住叫道。
严嵩不慌不忙地写完一个大大的“忠”字,仔细端详片刻,面露满意之色。
而后才不轻不重地斥了儿子一句:“多大的人了,遇事还是这么着急上火?我跟你说过多少遍,哪怕天塌下来,行事也要稳重!你一急,心就乱了,心乱了,做事就容易出现差错。”
严世蕃憋屈道:“皇帝都在圣旨里写他要生孩子了,这叫我怎么稳重得起来?”
说到这儿,他忍不住问道:“爹,陛下真怀了,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