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本子被收到哪里去了?
明白他是想跟我对话,我翻了翻包包,但只有早上从袁樺美术馆的纪念明信片,正打算递过,他已经找到笔记本,并从旁拿了隻笔,低头在上面写字,接着推到我面前。
「谢谢你。」
我看完后,也挤出微笑,写下:「不会,您没事就好。」
他又拿回去继续写,这次写了一段时间,才递给我,「他最近身上有很多伤,每次问都说是在打工时不小心弄伤的,是不是在学校被欺负了?」
我淡淡扫了眼,不晓得该如何下笔回覆,季啟彬露出担忧的表情,呜咽着声,用手接连指着好几个部位,跟我示意季延枫受伤的位置。
——手、脚、额头,还有肩膀,很多地方都有,他有时候会用衣服盖住,不让我发现。
见我默不出声,季啟彬神情更为凝重,他紧握着双手,不禁陷入自怨自艾的情绪。
——都是因为我的关係,有一个这样的爸爸……连别人骂孩子都不知道,也没有办法帮他出声。
眼眶微微一酸,我的确不知道他是不是好人,可至少他在季延枫身上的用心,我想甚至是很多有真正血缘关係的家庭都达不到的。
思及此,我提笔写下:「请不要自责,这不是您的错,是那些坏孩子的错。」
季啟彬看了,再度在笔记本上写字,接着朝我亮出,「你可以帮帮他吗?」
他眼神真挚又带着乞求,我轻抿了下唇,随后点了点头,见状他终于笑了起来。
这时,病房门被打开,季延枫走进后,眼神在我跟季啟彬间流转,大概是觉得我们看起来像有交流,而笔记本老早就被季啟彬给藏了起来,因此他又没有证据,最后只好将目光定格在我身上,「你真的不会手语吗?」
「我干麻骗你?」我觉得好笑。
之后护理师也进来到病房,要交代季啟彬需要注意的事项,而季延枫则在中间负责转译。眼看也没什么事可做,我悄然离开病房,来到大厅稍作休息,事情的发展完全超乎我一开始的预料,本以为会很容易的,没想到竟然会找不到开口的时机,都怪他突然提及季延枫的伤,我一下就心软了。
我用力拍了拍脸颊,在心里再次提醒自己穿越来的理由,同时决定等等过去,非得支开季延枫询问季啟彬当年绑架案的真相。
刚下定决心,我眼角馀光注意到一抹熟悉身影,未多加思索,我已起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