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子蔓延起死寂的安静。郑尚近原先还骂骂咧咧,现在用一脸我有毛病的眼神看我:「不是吴净玉说的不然谁说?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啊,不然我怎么知道。」
「你们两个人每天聊来聊去的,好像什么都跟她说,你有老家可以回也是吴净玉说的啊。」他又讲回去,很莫名其妙:「你那时候成绩算不错,教授都青睞你,好学生到不行好吧,谁找死要说你坏话,笔记借不到手是打算不及格被当啊。」
「她……」我揣住了手,记得温予硕告诉我的。
吴净玉在谢师宴所扮演的角色,加上这刻听见的,我震撼到手心都冒出汗。
「那个笔记……」我自证:「每次我才写完最后一个字,句号还没画下来你就拿走了,我哪里来得及再重新抄一份。你怎么会以为我有备分。」
「你又在装!」郑尚近表情夸张,喊得极大声,随后才紧张敛声,「现在手机多功能,拍个照连你毛细孔都能看得到,你拍一拍笔记几秒鐘的事,能没备分?」
「那我问你,我怎么拍?我在什么时候拍?下课前,教授还在台上讲课的时候拍?就这样当着教授面前?」我无力,郑尚近似乎是迟来想像也认为没可能,于是场面窒息好几秒,我道:「我,我就从来没有什么备分。」
「那吴净玉跟我说啥?」郑尚近脸上闪过不自在,作状大声说:「不赖我啊!你自己交的好朋友!干我啥事!反正我过来找你就是让你滚出来,你家给我睡!」
在我还思考吴净玉这么作,温予硕问我经歷那样的大学时代与谢师宴,我不想清楚原因吗,我开始懂得他为什么那样说了,然后就听到郑尚近的无耻要求。
「那人派人不停追我,烦死好吧!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又不够我睡个好觉。」
我沉默良久,扬了扬唇说:「郑尚近,你认为我很好欺负吗?」
郑尚近一副我是白
痴傻子,满面回覆:当然是啊!都欺负整个大学了好吧。
我维持着不真正笑的笑,在郑尚近又要开口的时候转步就跑,我背后是他猝不及防反应的叫声和追上来的跑步声:「邓寄情!你跑啥跑!」
「你已经知道我根本没别的屋子睡了,你为什么还让我滚出去。」那我跑又有什么好奇怪。喊完话,我拐进另一条小巷。这边路径错纵复杂,我有地方可躲。
「喂!你们一堆人就欺负我一个!要不要脸啊──」
郑尚近吁喘的声音破空而来,两个人前前后后跑遍这周边大半巷子,他累我也累,我蹲下来藏在陈旧的水泥墙边休息。
「你们这些人,让我很不痛快好吧!」郑尚近边喘边忿忿说话,脚步声靠近。
我蜷起身体再往后退了退。
「等我过完这一关,邓寄情,你要是想让我给你道歉,我也勉勉强强哼,真的是勉勉强强。」郑尚近在我躲藏的位置附近走来走去。
我用手盖住口鼻,隔开呼吸声免得让他听到找过来。
「喂!在哪啦?你打算两个人一起变雕像是吧。」抓不到人他气呼呼。
放低所有音量拿出手机,我密切注意着那边动静,给男朋友发讯息:「在忙?」
「回家路上。」温予硕立刻回了,「嗯?怎么?邓宝贝还没到家?没讯息。」
「我遇上郑尚近了。」我在想该怎么说明,他那边隔好几秒,连续跳出两行。
「还安全?」他写:「等我。」
虽他没解释怎么做,我却感觉他有种义无反顾。
我没乾等着,打开地图看我现在藏身的位置,小巷中却只有大概的坐标点,没有太详细的路径指南。我擷了图传给温予硕,这边郑尚近不晓得说什么:「那人,说话不算话,管理啥大公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