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季舒白终于安静了下来,墨竹稍稍松了口气,语调稍显轻松,“抱歉啊季小姐,我这人在掉下床的时候脾气会不太好,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她等了许久也没得到季舒白的回答,但感受到了怀中的柔软和一丝顺从,于是交握的手在对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像是在奖励她的听话。
很快便闭上眼睡去,长时间没有休息好让墨竹睡得尤为沉,如同笼罩在浓雾里的梦境。
她依稀感觉到有人喊她,之后有一只微凉柔软的手在探试她的额头和脖颈,偶尔还会听到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以及刻意放低的物品碰撞声。
但她的感知变得朦胧不清,想清醒却抵不过沉沦的意识。
等到第二日清醒过来,墨竹感觉眼睛变得异常干涩,喉咙也有些干渴的刺痛。
她现在能意识到自己昨晚是发烧了,但现在似乎已经退烧了。
待她微微偏过头,发现边上的床铺并没有人。
她不经怀疑,昨晚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的,该不会是她生病后产生的幻觉吧。
墨竹撑着手坐起身,这才发现没被她注意的右侧床边有个人影。
季舒白就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双手抱臂,头微微垂着,她眼下有淡淡的青色阴影,长发有些凌乱地散落着,呼吸轻浅。
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也微微蹙着。
墨竹又看向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杯水,边上是一盒打开的退烧药,撕开的包装袋还放在一旁,边上还有一把体温枪。
看来昨晚的一切不是幻觉,可是——
墨竹多看了两眼那盒药,也不知道季舒白是怎么找到这药的的,一般来说最常会翻动的地方就是床头柜。。。。。。
但她看床头柜都是关好的,看不出什么异常。
为了缓解喉咙的难受,她伸手去拿水杯,但这轻微的动静却惊动了椅子上的季舒白。
后者睁开眼,这次迷蒙的眼神很快便变得清明,她放下手臂,微微坐直了些。
墨竹喝着杯中的温水,眼神却看着季舒白,大半杯水下去,缓解了不少喉咙的干涩。
“辛苦季小姐昨晚照顾我。”墨竹说话带了点鼻音,她转头看着床头柜上的那药,“昨晚我本来也想找药,但却怎么也找不到。”
“项助理带我来的时候,告诉过我常备药的药箱放在客厅的柜子上。”
心中的疑惑得到解答,墨竹松了一口气。
“昨晚。。。。。。”季舒白稍稍偏过脸,像是有些难以启齿般,“很抱歉,把你推下床。”
“我这算是‘沉冤昭雪’了?”墨竹语调含笑,“不过能听到一次季小姐真心实意的道歉,看来我这跌得也值。”
季舒白听到她这些话,眉头蹙得紧了些,她正过脸,本想说点什么,但在看见墨竹后却又没了声响。
墨竹此刻刚刚退去了高烧,脸上还残存着一抹淡淡的红晕,浅浅地晕染在略显苍白的底色上。
她笑的时候眼皮半垂着,嘴角弯起一个柔软而清晰的弧度。
那笑容很轻,带着高烧退去后特有的、懒洋洋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