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行吧……你是不是隔绝外界太久了,我觉得沉老师和你是变化最小的那几个。”
姜秋配合地笑笑,唇角挂着做作的弧度。
不过疑惑还是萦绕在她心头很久,让她酒会的后半时间几乎都牢牢地盯住那个楼梯出口,她不承认那人居然是沉翊然。绝对不是。她直觉告诉她。但是房间可能的确是沉翊然的房间。
夜深,宴会快要接近尾声,姜秋是真困了,灯光和泳池的水交迭晃动,粼粼水色映在五花八门的人脸上,像梦境,叫她神志不清,她撑着脸,指尖无意识地在酒杯边缘划圈,眼皮发沉。
最后受不住,准备回家。
“那你检查下东西别落这里了,司机在门口吧?”
“是——欸?”
姜秋发现自己的耳环还真落在陈星艺的房间里了。
“我去取。”
她返回坐电梯下楼的时候,就在门快合上的那刹,被个虚晃的人影截开,几乎是一瞬间,姜秋就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她寻找了一晚上的厄洛斯。
电梯里的光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的聚光灯,精准地落在她弧度优美的眉骨上,投下片深邃阴影,阴影描摹着她眼窝的轮廓,发丝盖住她近乎大半张脸。
在她赏给姜秋一个正眼的时候,才得以窥见暗处的全貌,对方目光带着自下而上的打量,兴许是太过于灵动,流转间竟有丝勾引的意味,礼貌性的微笑在她唇边绽开,弧度精巧的像今晚的新月,天然的、近乎无辜的妩媚。
完全符合姜秋性幻想的脸。
每寸线条都精准地踩在她最隐秘的渴求点上,精致得像是被被造物主偏爱的产物。
这一认知叫她小心地深吸口气,但,对方的香水味,混合着凌冽雪松和某种糜烂甜花的复杂气息,瞬间抓住这个机会,像条蛇般,带着狡黠的阴鸷猛地钻进她的肺里。
窒息感让她痛苦地闭眼,眼帘却成了燎原的幕布,视线被剥夺后,阳台上两人的动作又跳进她的脑海里。
“姜秋?”
那声音不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娴熟。
“……”
对方突如其来的问候让姜秋的意识戛然而止,旖旎砰得声蒸发,她猛地抬眼,视线甚至有些失焦,努力在对方面容上重新聚拢,语气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干涩和紧绷,
“你认识我?”
女人颔首,动作优雅而肯定,说道,
“我们见过面的,不过你可能不记得我了。”
对比姜秋的不自在,她的声线要平稳得多。
“……”
姜秋恨不得把她眼睛扫过的每个人都挖出来,是某个酒会上擦肩而过的侧影?是某份合作方名单里一个不起眼的名字?还是某个朋友聚会上短暂交谈过的陌生人?无数模糊的碎片在她脑海中飞速旋转、碰撞、碎裂,却始终无法与眼前这张如此具有冲击力、如此令人印象深刻的脸对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