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雨生匆匆读了一遍,赶紧提笔蘸墨。子时将至,今日剩下的最后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记下今日的功德。
柴雨生略一沉吟,笔尖飞快落下:“扶起险些要跌下山的小女孩。”
写完,他放下笔,又缓缓翻到第一页,琢磨着这些戒律。
没过多久,墙那边响起一阵轻轻的叩击声。
柴雨生猛地抬头——隔壁是司命的房间。
他走到墙边站定,忽然瞧见接地的木板微微颤动,接着,“嘎巴”一声,裂出一道缝。
柴雨生小心地趴下,只见裂出来的小洞里露出了司命的脸。
司命朝他一笑,伸出一只手。
柴雨生忍不住捂嘴,憋住笑声,让红线飘过去。
俩人又开始传音。
柴雨生问:“你写完功德没有?”
司命:“写了。我写的扶起差点要摔下山的善信。”
柴雨生紧紧抿嘴,“哈哈,我跟你写的一样。”
俩人没说几句,外面敲更的报了子时。
二人沉默片刻。
突然,一声浑厚的钟鸣撕破夜色:
“咣——”
柴雨生吓得蹭地站了起来,红线猛地一扯,那头传来司命惊疑的声音:“这怎么回事?!是那口钟响了吗?”
柴雨生传音:“是的。”
司命:“慈冥僧人说过,无论昼夜,只要钟响就得过去,戒律的第二条也写着‘闻钟不得迟’,我们要过去吗?”
柴雨生脑中飞快转动:“但戒律的第七条是‘夜子时后,不离禅房’,刚刚已经敲了三更,子时已至。”
司命听上去有些慌:“那怎么办?!我们听哪一条的?”
正这时,一道开门声响起。
有人从禅房里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