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寿领命跟上去。
贝勒府大门口,卓克陀达拉着德亨的手不住道:“我给太太准备了好些个礼物,还有嫡额娘的、弘晖的份儿,礼物上都写了签子,回家后,你帮我转交给太太,就说等弘晖再好些,嫡额娘能理事了,我再亲自上门拜访……”
现在卓克陀达都不称呼纳喇氏为纳喇夫人、纳喇太太了,就直接叫太太,好像纳喇氏是她的母亲一般。
寻常大户人家的子女都是管自家母亲、主母叫太太的。
德亨也道:“姐姐也不要太操劳了,有什么事儿,都吩咐给下头的人去做,姐姐总揽就行了,福晋一定能很快好起来的,到时候姐姐就轻松了。”
这次弘晖生病凶险,四福晋身心俱伤,放松下来后就有些撑不住。
四福晋并没有强撑病体打理府务,她已经发现了,卓克陀达人看着柔柔弱弱的,但性子可一点都不柔弱,具象诠释了什么叫做外柔内刚,也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她现在所欠缺的就是历练,所以,趁此机会,四福晋就暂时将整个贝勒府都交给她,自己修养去了。
个把月而已,想来贝勒府不会被她给折腾没了吧?
四爷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等四爷回府,她就真正可以安心歇一歇了。
经过弘晖一事,她方明白一个道理,这人死了,真就万事皆休,没了寄托的人,她费心尽力的打理这个府邸还有什么意思呢?
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念头一通达,四福晋只觉浑身疲惫,心神却是惬意无比,想来是开悟了。
卓克陀达对德亨的话不以为然,她神采飞扬,整个人看着就跟会发光一样。
她挥舞着拳头笑道:“有哈图尔帮我,一个贝勒府而已,打理起来轻松的很。看有谁能犯到我的手里,我定要他好看。我可不是吃素的!”
德亨笑眯眯道:“姐姐最厉害了,姐姐一定能将贝勒府治理的服服帖帖。”
他见德寿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就主动搭话道:“是弘晖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德寿抿了抿唇,低垂着眼眸道:“小主子要奴才来送一送德亨阿哥。”
德亨:……
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话,但听在德亨耳中就怪怪的。
算了,不管了。
雅各布等侍卫和小福、陶大、陶牛牛等都已经在等着了,哈图尔护着德亨上了马车,亲眼看到他和小福、陶牛牛都坐好了,才笑对德亨道:“德亨阿哥,您走好儿,奴才这就告退了。”
德亨笑道:“辛苦大总管了,您请自便。”
目送德亨的国公车驾和唐痘爷的马车在雅各布等侍卫的护送下缓缓驶离,心下一叹,继而一笑,转头恭敬对同样目送德亨一行离开的卓克陀达道:“大格格,王庄庄头送来了夏收单子,还需您过目呢。”
卓克陀达点头,道:“回府。”
主仆依次进入恢弘的府邸,厚重的朱漆大门重新合上,等再次开启,就是下一个贵人临门的时候了。
沿着府门前街向西走,很快就到了北新桥大街,在贝勒府南北长度差不多半截的地方,道路被栅栏和围布给截断了。
德亨从车窗口问雅各布:“这街怎么围起来了?是道路施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