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华清池本是曹国公李景隆的产业,但现在被蓝玉的门人买下。
本来日进斗金的买卖,可突然之间这几天就不对外招待客人了。市井之中都流传着一个消息,那就是凉国公蓝玉,整日在这里买醉。
其实蓝玉这几天,滴酒未沾。
他故意放出风声,就是为了麻痹别人。
“明儿一早,天亮时分,早朝的时候。”
蓝玉低声道,“你回去接着你母亲,你妻子还有儿子。。。。。”说着,他用力的板着蓝闹儿的肩膀,“其他人,谁都不要告诉。然后咱爷俩带着心腹家将,直奔水门关码头!”
“那边的百户石成,曾是我的马夫。。。。我已暗中跟他说好,给咱们留一条船!”
一条船,才能带几个人?
蓝闹儿心里明白,家中的其他人,被抛弃了。。。。
“然后呢?”他抬头问道。
“然后?”
蓝玉叹口气,“然后。。。。。去安庆,安庆在京城的上游。守备将军是我当年的亲卫统领,驻军之中数十名武官,皆是我一头提拔。到了那儿,先夺了安庆。然后。。。哼!”
说着,他的嘴角泛起冷笑,“直接挥兵,占了武昌。把京城上游的枢纽卡死。。。。。武昌那边,同样有我十几名旧部。楚王的左护卫指挥使,是我当年在战场上,把他从敌人堆里拉出来的!”
“咱们和他里应外合,直接扣住楚王!”
“到时候,看老头子怎么办?”
“爹!”
蓝闹儿沉默了许久,抬头道,“好像,不行吧。。。。万一城池拿不下,楚王扣不住呢?”
“那就。。。”
蓝玉冷笑,“死呗!”说着,他仰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鱼死网破,总要拼一拼。。。。。临死,咱们爷们也得拉几个垫背的!真落草为寇,呵。。。我丢不起那个人。再说,落草为寇有什么意思,要折腾就折腾大的。。。”
“倒不如。。。。”
蓝闹儿正色道,“隐姓埋名了吧?”
“普天之下。。。”
蓝玉再次转身,俯瞰身下的城池,“哪又有咱们家容身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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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二十五年,二月初八,悄悄来临。
天还是黑的,可街上已有了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