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
大脑在紧急时刻突然宕机,程晚宁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脱险,只能用最朴实无华的道歉方式,希望能缓解一分对方的怒气。
值得庆幸的是,程砚晞没再继续手上的动作,而是把刀刃停在了那儿:“你什么?”
“……我不应该骂你,对不起。”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快要听不见。
睫毛焉巴巴地耷拉着,别开的眼睛泛着水光。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听到满意的答案,程砚晞松开手,把水果刀往地上一丢。
“哐当”的落地声,昭示着清晨闹剧的结束。
真狼狈。
程晚宁当然不甘心。
如果不是受到威胁,她死都不想和杀害父母的仇人道歉求饶。
程晚宁撑着床坐起,翻了翻因长时间压迫而麻掉的手腕,静静地平复着呼吸,消化掉刚刚惊恐的情绪。
通红的眼眶死死盯着程砚晞转过身的背影,眼里是与平日截然不同的阴翳,仿佛在等待一个机会反咬。
他凭什么能心安理得地活着?
命运如此刻薄不公,至善之人一无所有,作恶之人事事如愿。
罪恶燃烧于阴霾之上,杀戮性的灾难降临于世。悲怆人性摧毁伟大光辉,万物被搅得混混沌沌。
踩着别人的尸体欲承冠冕,就要做好随时被行刺的准备。
毕竟,该死的恶人,就应当得到惩罚。
残酷的现实与偏激的思想碰撞,使大脑越来越不受控制,仿佛已经脱离她的肉身,形成独立的个体。
善恶没有绝对的标杆。
一切由她定义。
程砚晞转身的瞬间,床上的人从挎包里掏出一把手枪。
察觉到异样的他立即回头,映入眼帘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SigSauerP320手枪,以其小巧轻便和弹药高容量的特点着称,方便运营。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枪并不是程砚晞的,也不是帕比罗或辉子的。
那她是从哪儿弄来的?
泰国持枪有条件限制,必须年满20岁,且通过考核者,才能向有关部门申请获得持枪证。
在年龄未达标且无持枪证的情况下,通过任何途径获取枪支都是非法的。一经发现,会遭到严厉的处罚。
程砚晞不在乎所谓法律的准则,毕竟他从没遵守过。
可重点在于,对方是程晚宁。
天天装得人畜无害,实际上也干这种违法乱纪的事
,真是颠覆他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