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他没贷款,时栩松了口气,心里泛起丝丝甜,理智上又觉得不妥当,瞪着席相煜,批评道,“你怎么这么虚荣!买礼物就得买消费能力范围内的。”
席相煜:“……”
不是?他?虚荣?
席相煜嘴唇翕动,想要辩解,又说不出话来。
时栩:“能退货吗?”
席相煜想都没想:“不能。”
在他的想象里,时栩收到惦记了许久的包,或许会眼睛亮晶晶地望向他,或许会跳起来亲他两口,反正不是现在这个反应。他有一丝怄气,把目光挪开,不和时栩对视。
“好吧。”
时栩一只腿跪在沙发上,双手捧住席相煜的脸,“下次别这样了,等你有钱再送我奢侈品也不迟。”
他向前,用鼻尖蹭了蹭席相煜的脸颊。
距离太近,席相煜竟然发现时栩的眼眶有点儿红:“我……”
有一瞬间,他很想对时栩坦白,他的家乡不是铁杉镇,他是在澜城长大的,他在咖啡馆打工是因为和家里人闹了矛盾,不是因为穷没有生活费,他现在虽然没有太多钱,但能够负担约会的开支。
那天明顺走之后,在微信上给他发了消息,就四个字:坦白从宽。
一开始,他和时栩不熟,认为没有交底的必要,再加上认为时栩爱慕虚荣,不想和他有深入的来往,胡诌自己是从偏远的铁杉镇过来上学的。后来,他看时栩抠搜又小气,享受他斤斤计较后还是为自己花钱的感觉。
守财奴花点钱就会露出心疼的小表情,但为了讨他欢心,不断地掏出钱包。在这个过程里,他得到莫名其妙的满足。
在很早的时候,见时栩羞赧或者害臊,他就产生了想要欺负他的谷欠望,不论这种谷欠望是否扭曲,它确乎存在,并且驱使着他接受他的靠近。
到了现在,他仍然想要欺负他,咬他唇瓣,捏他后颈,打他屁月殳,听到他发出小声的呜咽的声音,或者哑着嗓子骂他,但他同样渴望时栩会因为他快乐、雀跃、神采飞扬。
他不想为时栩花点钱还要绞尽脑汁找借口,可这个起初在席相煜眼里无关紧要的谎言贯穿了他们认识的这几个月。
席相煜不是傻子,他知道纸包不住火,但论谁碰上感情的事,都有懦弱的时候,他在拖延、回避,就是不敢想象时栩知道实情后会是怎样的心情,又会怎样看待他。
他要怎样坦白?
“我很感动。”
一时的感性让时栩的眼角微微湿润,“你有二十块,愿意给我花十块钱,我就很满足了,但你有二十块,居然愿意给我花三十块。”
他掰席相煜的脑袋,上看下看:“你怎么这么好呢?”
席相煜还没组织好语言,卡在喉头的话更加没办法在此时说出口。
他曾想过,不就是撒了一个谎吗?在时栩的观念里,有钱总该比没钱好,说不定让时栩骂他几句“骗子”,揍他几拳出气,这事儿就可以翻页。
可听了时栩这句话,他的心脏下面就好像吊了一块石头,不断地沉落。
他没那么好。
他勉强地笑了下,笑容很是僵硬。
时栩已经撒开腿,跑到卧室里把包重新翻出来了,他一会单肩挎着,一会斜挎着,全方位展示给席相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