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意宁拿着筷子搅拌调料的手一顿,抿了抿唇,表情有些视死如归:“行长好像是赵姐、柜员有钱师傅……和路晟。”
徐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噗——咳咳,没事就几个月,熬一熬。”
说着徐莹又想笑又同情俞意宁。
俞意宁是三年前进的银行,路晟和她是同批,在笔试和面试阶段两个人见过几次。和那天大部分穿着正式的人不同,路晟穿得是短袖运动鞋,胳膊上的肌肉显得短袖的袖口都有些小了,头发是那年流行的渣男锡纸烫,没骨头似的懒散坐姿,百无聊赖地等着里面的人喊他名字进去面试。
因为他完全不一样的着装打扮,俞意宁的视线在他身上多留了两秒,偏不巧他在那几秒里回了头,他抬了抬下巴,迎着俞意宁有些惊慌的视线朝她一笑,嘴角印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正巧里面有人喊他:“下一个,路晟。”
他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估计是面试通过了,哼着歌便走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轮到了俞意宁,俞意宁也不知道自己被面试的时间久不久,但结束时她看见面试官脸上带着笑,心想自己应该稳了。
出来后,外面没剩下几个人了,俞意宁从包里翻出手机想给妈妈发短信告诉她自己面试结束的消息,突然视线边缘多出来一双LVtrainer。
俞意宁抬头,早就走了的路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他手里的手机亮着屏幕:“可以要你的手机号吗?”
他主动和俞意宁要了联系方式,俞意宁想着之后可能都是同事所以给了。入职后两个人被分派到了不同的网点,俞意宁也开始收到路晟追求的信号。
譬如总点外卖送到她工作的分行,节假日是鲜花,平时便是奶茶零食。
没多久她便从同事口中听说路晟似乎是某个领导的外甥,下来是镀金的,估计没几年就要调去福喜路。
管理总局就在福喜路。听说他在的分行从不担心各种指标,少了他就打电话叫他爸妈来存钱来买基金和保险。
那时候的行长大约是想讨好路晟上面的人,也可能是真想当红娘了,当起了路晟的说客,说不在一个支行问题不大。
过了两个星期,她答应了路晟的追求。
也了解到了他的家庭背景。不怕不上进的二代,就怕有雄心抱负的二代。爸妈又是老思想,什么创业都不如银行或者公务员工作来得体面稳定。舅舅有门路,与其在别的地方摸爬滚打,不如靠着父辈福荫庇护能少走弯路还有人提携。
路晟自己没什么想法,毕竟自己的经济大权还在父母手里,他要不顺着来车子房子都没了。可少爷还是少爷,从小就是被人哄着的,每次有点小摩擦他总等着俞意宁来哄他。
银行柜员本来就是服务性质的行业,俞意宁在工作中就受了气,谈个恋爱还把自己弄得憋屈,又一次吵架路晟对她进行冷暴力后,俞意宁也累了。
少爷自尊心强,不肯低头,冷战一周后,俞意宁默认两个人分了手。
过了大半年,俞意宁认识了李征,李征身上的可靠吸引了俞意宁,加之两个人还是校友,在接触了一段时间后,李征对她表了白,两个人顺理成章在一起了。结果和李征恋爱的消息不知怎么被他知道了,他气急败坏打了十几个电话问俞意宁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不是还在一起只是在吵架吗?
火锅锅底沸腾,白雾漫在俞意宁和徐莹之间,她烫着牛肉,回想起路晟后来说自己劈腿脚踩两条船就想笑,冷战大半年难道不是默认两个人分手了?
徐莹无奈地叹气:“你说这个分配轮岗的人是怎么想的?”
“想给罗新街平淡如死水的工作中增加一点调味剂吧。”俞意宁开口就是冷笑话。
徐莹见她都开玩笑了,这下放心地笑出来了:“那我真想申请也去罗新街,好想和钱师傅换一下,有你们两个我真的不会厌上班。旧情人在职场重逢很刺激的,这种放文学作品里都是小说最精彩的部分。”
“幸灾乐祸的坏蛋。”俞意宁嘴上批评她,但把烫好的牛肉夹到徐莹碗里,“他好面子,肯定会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如果他知道你和李征分手了,你说他会不会重新追你?”徐莹继续幻想。
俞意宁脸上多了丝嫌恶,假想了一下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那我会厌班的。”
这顿火锅和徐莹吃了快一个小时,俞意宁以为自己回来够晚了,弯腰换鞋却发现许拥川在室内穿的拖鞋还在门口,他还没回来。
俞意宁换了拖鞋进屋,拆了头花丝巾翻出换洗衣物进了浴室洗澡,看了一小时的书,她便就着困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