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管疏鸿才将棠溪珣放开,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平复两人的呼吸。
对视之间,棠溪珣水汪汪的眼中波光荡漾,带着天真的诱惑,又保留了一丝倔强的清醒,像是蜜水里的一片冰,让人想融化,又想触碰。
“跟我走吧。”
管疏鸿摸着棠溪珣的脸,柔声说:“你入宫我们就不好见面了。”
“唔,你说住到你那里吗……”
棠溪珣喘了几口气,觉得有些不对,想看清楚管疏鸿脸上的神情,可金灿灿的阳光照在他的面庞上,让棠溪珣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睛,撑着身坐起来。
他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头顶微微一痒。
是管疏鸿抬起手,遮在了棠溪珣的额前,挡去大片阳光,模糊的视线突然清晰了,管疏鸿深黑的眼眸近在咫尺,里面映出他的影子。
“我很想你。”
管疏鸿说。
棠溪珣眨了眨眼睛,笑起来:“你学会用甜言蜜语收买人心了。”
管疏鸿也笑了,说:“可我是真的觉得,如果失去你,我会死的。”
他这句话的语气太过认真,让棠溪珣静默一瞬。
而后,管疏鸿坐直了身子,被他遮住的金色阳光再次照到了两人之间。
“希望你知道我的心。”
这样的情感,炽热如此时的阳光,虽然已经接触很久,但还是每次都让人惊诧、费解。
棠溪珣用指尖碰了下照在自己衣摆上的金黄光线,笑了笑,终究说:“走吧。”
*
就这样,管疏鸿带着棠溪珣所乘的马车,回到自己的府邸门前。
一行人还没到近前,就觉得不对劲,前面依稀一排反着光的铁甲——整个质子府竟都被侍卫们围的水泄不通了,外围还有不少指指点点,兴奋围观的百姓。
管侯把棠溪大人给抢走了,太子居然又派兵围了管侯的住所,这种几辈子都难见的事情谁肯错过?
看见管疏鸿他们终于回来了,人群顿时一阵骚动,探头探脑地往前挤,有人把孩子抱起来举到脖子上,踮着脚看。
这就是管侯啊?好年轻,好英俊,好潇洒,原先在京城住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他出门,现在为了抢棠溪公子,天天到处跑。
听说棠溪公子就在后面那辆马车里,还下不下来?今天也不知道能不能瞧见。
这时,只听鄂齐高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拦路?”
打头的人毫无避让的意思,回答道:“东宫卫尉奉太子之命而来!”
人们的议论声中,管疏鸿挫腕勒了下马的缰绳,定定地看了这批东宫卫尉片刻,反倒笑了笑,竟然什么都没问,干脆一提缰绳,拨马掉头,说道:“走。”
说完,他带的那些人也立即利利索索地就跟他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