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管疏鸿,对他说道:“管承林的尸体和死因需要处理,我们不宜继续留在这个地方了。”
管疏鸿点了点头,又说:“你放心,我有善后的办法。”
棠溪珣却一口否决,果断地说:
“这件事你别再管,我之前已经安排好了。”
他道:“此地的乞丐大部分都是犯罪之后四处逃窜的流民,为了隐藏身份逃到此处,以乞讨为生。平日里欺软怕硬,无恶不作,多次骚扰良民,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之所以会把管承林引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个。”
棠溪珣早就料到,他们两边遇上,以管承林的傲慢,以及乞丐们的贪婪,必然会发生冲突。
他本来打算等管承林吃够了苦头,自己再露面的,没想到晚了管疏鸿一步。
那么整件事情就可以演绎成昊国的皇子自己跑到了西昌的赌场去,被发现之后试图隐瞒身份,却不小心遇上了一帮恶丐抢夺银两,最后被挤压践踏而死的意外。
说着,棠溪珣唇角勾起一抹冷嘲,带着种说不出的意味:
“我从一开始就谋划着要这样杀死管承林,所以其实你不来,他也必死无疑。”
然而下一刻,那抹讥讽就被一股温柔的暖意覆盖。
管疏鸿在他唇角印下一吻,低低道:“胡说。”
棠溪珣蓦然抬眼,便看见一双热烈而深情的眼。
“你若想放任他死,根本就不用出现在这里,只要派几个人混在乞丐中不断挑动他们的矛盾就行了。”
管疏鸿一字字地说:“小骗子,你是想杀他,但为了我留手了。”
棠溪珣没有再承认或是否认,两人相对沉默了片刻。
在这短短的光阴间,旷野中却似回荡着令人心悸而又心动的、长久的寂静。
而后,交叠的衣袖下,管疏鸿握住了棠溪珣的手,十指相扣,肌肤相贴,仿佛无论如何也不能分开。
管疏鸿轻声地说:“我们走。”
出了这里,两人才发现,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原本刚才,到处都在寻找着昊国二皇子时,就已经到处都闹得鸡飞狗跳了,结果偏偏也赶上这时候,人们不知不觉发现,街头多了一批奇怪的人。
他们脸上戴着面具,身上穿着布满缭乱花纹的衣裳,看起来十分诡异,如突然冒出来的游魂似的,若无其事地在人群中游荡。
一开始,人们只是莫名感到不安,便都纷纷下意识地远离了这些人。
然而突然之间,有一个面具人抽刀暴起,竟将一名刚从赌场出来,要哆嗦着上轿的富商拦腰砍成了两段!
血光四溅!
“啊!杀人了——”
这下顿时引起了大家极端的恐慌,人们开始尖叫着四散奔逃,
可那些面具人却仿佛幽灵般地无处不在,怎么也摆脱不掉,拥挤之间,周围一片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