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疏鸿道:“是不是这府上有人怠慢了你?我去处置了。”
棠溪珣有点心烦,把他的手从自己脑袋上拿下来,说:“没有,我想事呢!”
“哦,在想事啊,那太好了。”
管疏鸿笑了,坐在棠溪珣的对面,说:
“我听说,聪明的人就是喜欢思考问题,怪不得我们棠溪公子能考上状元呢。”
棠溪珣:“……”
他说了声“去”,起身欲走,却被管疏鸿探身牵住衣袖,笑道:
“每回你不说话的时候,我都特别想知道你在想什么。说给我听听成不成,我也想和你一起想。”
棠溪珣扭头看他,管疏鸿笑意如水,温柔得一如夏夜沁凉的微风,等待分享他的一切徘徊和烦忧。
他终究坐了回去。
棠溪珣手托着腮想了一会,冒出一句:“比如说……”
棠溪珣道:“我就很不理解你。”
管疏鸿:“……”
怎么还说到他头上了呢?
他不知不觉把身子都坐正了:“请讲。”
棠溪珣道:“你爹娘的事对你的影响那么大,你也知道别人的话都靠不住,感情更是可以欺骗,为什么还……还是会去相信那些很蠢的东西?”
管疏鸿沉吟道:“……很蠢的东西?”
棠溪珣心想:比如我说喜欢你。
不过他当然没说。
反正他也没想能从管疏鸿那里得到什么答案,是管疏鸿非得问他才说的。
但过了片刻,管疏鸿却轻声笑了,他仿佛明白了棠溪珣的意思,说道:“因为是非常重要的人吧。”
棠溪珣眨了眨眼睛。
管疏鸿说:“你不是之前一直埋怨我对你态度不好吗?我那个时候那样对你,就是因为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绝对不再沾染感情。”
棠溪珣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变的?”
“什么时候变的不好说,可我还记得那天,我从佛堂出来,你去了青楼,我不知不觉跟过去,又看到贺子弼为难你……”
管疏鸿疼惜地看着棠溪珣:“那一刻我就再也忍不得了,我想,我不能没有你,也不能看到你受委屈,所以蠢就蠢,错就错吧!”
或许,从遇到这个人起,他静若止水的心就已经泛起了再也无法平息的波澜。
管疏鸿柔声道:“阿珣,时而柔弱哭泣,时而谨慎坚强,时而犯错,时而又会做出对的选择。人生本就如此啊。”
棠溪珣一震。
过了一会,他才说:“所以你要告诉我,要顺从自己的心?”
管疏鸿眼神柔软:“我还要告诉你,无论何时,我都会托住你,因为我对你无法割舍也无法抗拒。你就去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信一切不愿伤害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