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其他不知道真相的人们看到刺客,却自然就会惯性地认为一定是冲着皇上来的,谁也不会往棠溪珣身上去想。
再加上棠溪珣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装作保护皇上的样子,紧挨在皇上身边,就更令他们对这些人要谋害皇上的事深信不疑了。
如今,该唱的戏都已到位。
但其实在里面演的最痛苦的不是棠溪珣,也不是皇上,而是几乎已经要气晕了的管疏鸿。
他被棠溪珣叮嘱先让皇上害怕一会再动手,可在旁边盯着那些黑衣人,早已忍的怒气勃发。
此刻看棠溪珣将皇上推开,管疏鸿也立即上前,将一名黑衣人一脚踹的昏了过去。
随即,管疏鸿目光一扫,看见又有几个黑衣人朝着棠溪珣过去,他正要出手,却看见了什么,迟疑一下,脚步微顿。
就在管疏鸿停下的那一瞬间,已有一人从棠溪珣的身后扑了上去,然后将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用脊背挡住了那些黑衣人。
棠溪珣被扑的踉跄跪倒在地,脸上却露出了十分错愕的神情。
那个人的个子比他矮,不能完全遮挡住他,可是那种感觉却如此熟悉,像只有曾在无忧无虑的幼年时光才体会到过的——平静、安然、温暖、有力。
他不用回头便知道,这是……母亲的怀抱。
——就在那些黑衣人要扑到棠溪珣身上时,是靖阳郡主突然冲上去,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那一瞬间,棠溪珣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整个人却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愣愣的不知道将人推开。
而棠溪柏也来了,他两手同时护住妻儿,后背被一个红了眼的黑衣人用力捶了一拳,整个人的身体向前倾斜,张开的手臂却搂的极稳。
管疏鸿这时也拔出了旁边一名侍卫腰间的剑,眼疾手快地将那名黑衣人的手钉在了地上。
他刚才没有立即出手,就是想让棠溪柏和靖阳郡主有机会为棠溪珣做点什么,但此时看着地上还在挣扎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太正常的黑衣人,管疏鸿的脸色却有些难看。
他定了定神,弯腰将棠溪柏扶了起来。
靖阳郡主这才将棠溪珣放开,双手急切地捧住儿子的脸,又打量他的全身,问道:
“珣儿,你有没有事,啊?吓着了吧?”
棠溪珣没说话,她又急的直说:“快跟娘说,有没有受伤?”
棠溪珣被她拽着,终于说道:“没有。”
说完之后,他有点忍不住了,侧过头去,咳嗽了两声。
靖阳郡主一愣,反应过来了什么,有些无措地松开了棠溪珣。
管疏鸿本来不想打扰他们一家三口,见棠溪珣咳嗽,实在忍不住了,这才上来扶着他,给他拍了拍背。
在管疏鸿的手碰到棠溪珣的那一瞬间,靖阳郡主的眉梢跳了跳,露出了想要骂人的神情,但见棠溪珣被他拍了几下就不咳嗽了,又硬生生忍了下去。
棠溪柏也定定地看了一眼管疏鸿的那只手,面上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只斯斯文文地说:“多谢管侯出手相助。”
管疏鸿道:“棠溪尚书不必客气。”
棠溪柏又轻声问棠溪珣:“下去歇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