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栩长了一张“小个子”的脸,实际上身高一米八,在男生里不算矮。他紧跟在席相煜后面,在路灯下看清席相煜卫衣帽子边缘有磨损,心想席相煜又要上学又要做兼职,该不会是家庭比较困难吧?
他问道:“你是哪儿的人啊?澜城本地的吗?还是来这边上大学?”
关心和对隐私的窥探有时就在一线之间,在席相煜眼里,他们根本不熟,没有交底的必要:“铁杉镇。”
铁杉镇是一个偏远落后的小镇,席相煜他妈秦英竹女士在那儿出生,只不过秦英竹出生不久后就随外出打工的父母离开了那里,来到澜城,再没回去过。
“哦。”
时栩听说过铁杉镇在哪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那你学习成绩一定很好,来到大城市还跟得上吗?”
时栩二十四岁,如果走进校园,和大学生们也分不出年龄上的差别。但他此刻做出了一副长者的姿态来。
席相煜觉得滑稽,面上没有表露出来:“还好。”
一路上,都是时栩在绞尽脑汁找话题,席相煜惜字如金。
时栩说“我送你回去”时,席相煜还以为他开了车,没想到他说的“送”,是用双腿步行这种朴实无华的方式。
就好像他没长腿一个人不能走似的。
席相煜越走越快,时栩为了和他并肩加快脚步,两人不说话时,像是在竞走,气氛有些古怪。
时栩:“你平时锻炼身体吗?体力看上去很好。”
席相煜:“……”
在意他体力?这货果然不直。
时栩:“你每次都走路去咖啡馆上班?你一周上几天班啊?”
席相煜:“……”
还想来蹲点?
时栩没得到回答,感觉出席相煜不待见自己,可是为什么?
刚才他们不还确认过眼神?怎么说变就变。
时栩的情绪陡然低落,他这人一不高兴,表现得特别明显,皱着鼻头抿着嘴,脚步也慢了下来。
身侧空了,那人没有跟上,席相煜回头,哟,还生气了。
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布偶猫,又像一只气鼓鼓的河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