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望对席相煜的男朋友挺好奇,他以前一直觉得席相煜没长情根。问完,他就意识到席相煜先前的问话透露出的重要信息——他能对他说什么,说明他见过他。
席望从入场到现在,只对一个陌生人有印象,就是坐在他旁边的男生。
男生还说是来看对象的。
这不巧了?
结果对象就是他弟。
“哦,那孩子啊。”
席望毕竟是个直男,对陌生男生没太多关注,脑海里只有个大概的模糊的影子,揶揄道,“长得很俊俏。他说他来看对象演出,语气相当甜蜜啊。”
席相煜垂眸看手机,没了慌乱,声音里含着笑意:“……什么孩子,就比你小一岁。”
席望诧异,若他没见过时栩,会觉得五岁的年龄差有点大,可他见了,还错以为时栩是大学生,心里暗自觉得他俩的外形挺般配:“你把他叫来介绍一下,他叫什么名字?”
“不用见了。”
席相煜又瞥了眼时间,催促说,“还有什么事吗?”
席望:“怎么就不用见了?可以一起吃个夜宵。”
席相煜轻压眉头,没打算过多解释:“我没告诉他我有个哥。”
席望想,没告知家庭情况,大概就是关系还没到要长远发展的份上。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如果没有考虑到未来,确实不适合双方的家里人掺和进去,何况他俩还都是男的。
尽管他很想再和时栩唠几句,但也尊重席相煜的想法。
他这次来,主要是想劝席相煜回家过年。过年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沟通,说不定关系能有所缓和。
席相煜坚决不低头,席望也知道,性向不是说改就能改的,想要打破目前的僵局,突破口只能从席洪和秦英竹那边找。
席望愿意做席洪的思想工作,不过他工作忙,平时和他们也不住一块,能找到开口的机会不多,所以没什么效果。
秦英竹又不是他亲妈,他也没立场去劝她接受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
席望斟酌了语言,提及回家过年一事,做好了开启长篇大论的准备。
哪想席相煜没听两句,就应了:“行,我会回家,那过年见,你先忙。”
席望得到应允,满意了:“我也不是很忙。”
席相煜的视线落在他眼睛下方:“你的黑眼圈不是这么说的。”
这也是他答应得这么快的原因之一。
席相煜快步走出去,给时栩打了个电话,时栩没接。
他绕了一圈,终于在出口处寻到时栩的身影,时栩杵在那里,和一个男人聊天。
男人大约三十岁,穿着特别正式的西装,还打了红色的领结。他头发摸了发胶,整齐地梳向后面。
席相煜从时栩背后靠近,听到他在谈什么才是经典正统的音乐,摆出一副懂音乐的面孔,聊肖邦、巴赫、贝多芬,来彰显自个儿是有格调的人,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流露出浓郁的装逼的意味。
偏偏他绕到侧面,发现时栩还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点头。
不是,时栩不觉得很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