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老子轻叹了一口气,颤巍巍地坐在屋外的木椅上,向着幽深的森林深处望去,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许久,他慢吞吞地说,“我已经时日无多了……”
英兰起身走了过去,蹲在木椅旁劝慰他,“怎么会呢?您的身体看起来还很健康。”
老人看了看英兰,微笑着摇了摇头。
“您是有什么心事吗?是不是……还有什么心愿?”
话音未落,老人的眼眸里忽然透出一股深深的哀伤,眼泪围在他的眶里打转,他的嘴角剧烈地颤抖起来。
片刻,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抽泣了起来。
“还是说……您是在等什么人吗?您可以相信我,我会想办法帮您找找看。”
英兰轻声安慰老人,连忙帮他擦去脸上的泪水。
老人慢慢平复了下来,转过头又一次目不转睛地看着维。
难道,他认识我?
对视的第一眼,维瞬间露出了充满戒备的冷漠表情,凶狠凌厉的眼神锁定了目标,手已经握在了刀柄上,一触即发。
英兰起身挡在了她的面前,紧紧握住了她抽刀的手。
为什么一个年迈的老人会独居在深林之中,他的亲人朋友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英兰相信,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可怜人。
其实,那并不是敌视的眼神,那是羡慕,是期许。
英兰强硬地拉起维的手,走到了老人面前,示意她不必疑虑,只需要做一个倾听者就好。
老人颤颤巍巍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声音止不住地颤抖着。
“那些鸟……为什么愿意落在你的身上?”
维愣住了,从未想过会有人问她这种问题。
因为她是一个怪物啊,是一个通过解剖无数种飞鸟研究制造出的试剂后经过反复手术和长期免疫抑制治疗完成基因改造的实验体。
多么恐怖又肮脏的秘密。
她沉默了,绝对不可能告诉任何人,也想不出要编造出什么理由回答这个问题。
看她不肯理会,老人深深叹了一口气,他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着枝头上的几只叽叽喳喳的小鸟,
开始了自言自语。
“小时候,我的父亲是这里的守林人,我从小在这片森林里长大,这里的鸟都很喜欢我。”
“每次我跟着父亲巡逻,只要我像这样抬起手,它们都会争先恐后飞下来,停留在我的肩上,有的还会抢我手里的面包……”
“后来,我加入了联邦西部警察局,成为一名警察。”
“二十年前联邦宣布分裂,从那天起局势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有一次,我接到一个命令,一个罪犯逃到了这片森林里。因为我对这里很熟悉,上级命令我追击这名罪犯,要求我就地枪毙。”
“当时,我在这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森林里追捕那名逃犯。追到他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他只是想趁着边境还没围起来之前早点回家,他一直不停地央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