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回头写信跟老师解释一下,反正也就两三个月了,说不定调职报告三个月都不能弄好。”
还真是,想到程序审批的复杂程度,韩芬芳果断不再劝了。
事实与许晚春预想的差不多。
直到时间进入1964年2月初,韩师姐家的妞妞已经2个多月了,调任书才送到海岛上。
紧接而来的便是分离。
虽然有了好几个月的心理准备。
可当站在码头,看着来送别的韩师姐夫妻还有胡团长,许晚春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见师妹这样,哺乳期本就分外敏感的韩芬芳顿时绷不住了,眼泪开始哗哗往外流:“你这丫头,就这么悄悄走了,等大家伙儿知道得多伤心啊?”
毕竟这一分别,就算她,再见面怕也要几年后了,更何况常年不出岛的战士和渔民们。
许晚春就是怕大家会哭,才决定悄悄离开的,她上前抱了抱师姐,哽咽着小声交代:“我在老地方藏了三支葡萄糖,留给高热的孩子们。”
韩芬芳直点头:“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回去后别忘了给我写信。”
“肯定写,我还要给妞妞寄好看的花布做裙子呢。”
“少浪费钱票。”
“给妞妞寄点花布算什么浪费?”
“行吧,那你跟曹师兄结婚了一定要发电报告诉我,就算赶不过去,我也要送礼的。”
虽然不知道自己跟师兄能不能走到结婚那一步,但许晚春还是点头应下。
韩芬芳又叮嘱了好多,直到舰艇上的小战士催促,她才吸了吸鼻子松开人,笑着道:“桃花儿……一定要来信啊。”
她本来想说“前程似锦”的,但余光瞄到不远处的小战士,还是将到嘴边的话改了。
许晚春却接受到了师姐的祝福,又与胡团长和冯营长郑重告辞,才转身大步朝着舰艇跑去。
待站到甲板上,感受着直往领口灌的咸冷海风。
许晚春的思绪突然就被拉回了58年,第一次登上海岛义诊的画面。
那时她从刚迷茫中挣脱出来…
那时她第一次独立完成大型手术…
舰船启动,带得浪花翻滚……
她瞬间回神,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举起手,朝着码头上的三人,回敬了一个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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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团长一直都是个妙人。
知道小许医生很久没回家了。
又清楚按时间算,登陆后,就得立马去军医院报到。
所以,干脆安排舰艇早一天出发。
于是,等许晚春历经14个小时的海上航行,抵达wu淞码头时,离报道截止时间还有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