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我在微信上提了分手,她倒是回得快。她说只是不适合,还是可以当朋友的,说我在她心里永远是特别的。”
忆及此,她倒真的像被魇住了,痛苦地喃喃道:“我想不明白,我真的想不明白。”
看到她这样,罗颂心里也难受,但嘴上没说什么,只伸出手,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她,是安抚的意味。
这是有效的,俄而间,秦珍羽从窒息感中脱离,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忽地又接到了另一个话题上。
“她在大学谈过恋爱,我是知道的,但她从不跟我说前任的事。”
“直到分手后,忽然有个女生加了我微信,她说她也是彭曼汶的前任……之一。”秦珍羽大概想嗤笑一声,但浓厚的悲伤让她无法潇洒,笑声听起来很虚,“我才知道啊,她是个……惯犯。”
“那女孩是被她掰弯的,也是冷暴力分手加无缝衔接。但她比我厉害,彭曼汶所有前任,她能加的都加了。”
“她把聊天记录都发给我看了,总结一下,彭曼汶就是喜欢掰弯直女,喜欢把T掰成P,甚至是喜欢引诱有对象的人出轨。”
秦珍羽咬着嘴唇,重重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才将将吸入足够的氧气,支撑她继续往下说。
“她就像是有什么瘾,每隔两三个月就要换一个人玩玩。”秦珍羽长呼。“我们就是她的战利品。”
“大概率,我在美国和她聊的火热的时候,她也正是哪个女孩的正牌恋人。不必四舍五入,我都算是小三。”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珍羽的眼泪终于唰一下流了出来,但她哭得很安静,像秋冬时期即将断流的小溪。
“阿汤,你说,为什么啊……”哭着的女孩向她最信任最聪明的朋友,问出折磨了自己许久的疑问。
罗颂的左手还在轻轻拍着她的被子,随着她的提问,脑海中闪过了许多记忆。
这大概是秦珍羽第一次真正喜欢上一个人。
中学时期的小打小闹,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少年人对于爱情的模糊探索,是被班里同学起哄谁喜欢谁就会顺势谈个一礼拜恋爱的幼稚与单纯。
但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无论是秦珍羽还是哪一个谁,大多数人谈恋爱其实都在试错。
只是错一个两分的选择题,和丢十分的大题,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罢了。
罗颂不必看都知道,秦珍羽一定在哭,这让她有种想把那位素未谋面的彭曼汶抓出来打一架的冲动。
但这是十二岁的罗颂会做出来的事,二十二岁的她晓得让理智先行,而暴力也无法解决问题。
思绪渐渐回笼,她沉吟片刻,说了句“因为你倒霉”。
“什么?”秦珍羽泪眼婆娑,完全反应不过来。
“因为你倒霉,没有遇上值得爱的人。”罗颂认真道,“你认认真真的爱人,你没有错,是姓彭的不配,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罗颂叹了口气,“所以不要再自我折磨,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了。”
话音落下,秦珍羽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秦珍羽不再压抑抽泣的声音。
她发出小兽一样的呜咽声,被窝里攥着被单的手背上全是青筋。
秦珍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等不再堕泪时,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应该是肿翻了,下眼睑也被泪水洇到有些许刺痛感。
罗颂一直没有看她,只一直拍着她的背,陪她等待平静的到来。
待察觉手心下的身躯,呼吸渐渐放松,她才小小地扒开秦珍羽捂住半张脸的被子。
然后——